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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张阳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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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女老师没说什么时候给唐献开小灶,是以刚刚放学,唐献就拎着书包赶紧溜了,回过神来的温岚气的俏脸儿发青,手中的一支水性笔都差点儿被折断。

    帝豪大酒店,唐献来的早点儿,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点了七八道菜,然后吩咐服务员赶紧上菜,唐献则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吸着香烟。

    “来这里干什么?”

    傅潇潇和钱旭也跟着过来了,潇潇倒是没有了往日对唐献爱答不理的模样,衣领上别着耳机,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垂了下来,那双黑亮的眸子疑惑的看着唐献,有些好奇。

    唐献看着傅潇潇心里便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不经意中已经改变了太多历史,也拉近了太多人的关系,而这个上辈子起,到了高中时期就和他渐行渐远,以至于十年之后和唐献彻底已经没有了往来的女孩儿,在这个时空,在这个时间点之中,却是打上了自己的烙印。

    “潇潇,来抱抱。”

    唐献被傅潇潇这么一打岔,心里的紧张倒是少了些许,涎着脸伸开双臂,肉麻的语气让傅潇潇打了个寒噤,忍着笑意踹过来一脚。

    “三哥,你也太肉麻了点儿……”

    服务生端上来凉菜,小五也不客气,扒着盘子吃的开心,他不知道唐献要来这里做什么,但是小五一直以唐献马首是瞻,唐献说干什么也不用细问,三哥自有三哥的道理。

    半晌电话响起,唐献站起身来接通电话,听筒对面响起张阳豪爽的声音:“小三儿,你们在哪儿?我和大哥来了……”

    “帝豪二楼204房间。”

    唐献说着便推开门走了出去,正好见到张阳和李庭上楼,见到唐献,张阳在唐献的肩膀上擂了一拳,然后才笑道:“怎么,上次没把我灌趴下,今儿接着来?”

    唐献笑了笑,然后给了李庭和张阳一个熊抱,这才道:“今儿可能有这么个意思。”

    走进包厢,见到傅潇潇和小五,张阳爽朗的笑了笑,然后才道:“嘿,不容易啊,今儿都到齐了?小三儿你出什么幺蛾子,火急火燎的把我们叫过来?”

    傅潇潇见到张阳,原本俏脸儿之上噙着的微笑倏然间消失,那双黑亮的眸子也躲闪开来,看得李庭倒是有些莫名其妙,李庭比众人大一岁,平日里不太爱说话,但是心思却极为细腻,一直属于那种不常说话,但是一旦说话就直指重心的角色。

    小五见到张阳好像也明白过来什么,本来脸上还带着浓浓的笑意,此刻也不禁垮了下来,和唐献对望了一眼,然后闷着头吃菜。

    脱下外套挂在椅子上,张阳见到众人这个神态,有些莫名其妙,扭头看向唐献笑道:“什么事儿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唐献不知道该怎么说,以他的心理年龄,这点儿事儿倒并不是难为情,而是他必须要考虑到张阳和傅潇潇的感受,一个闹不好这个圈子在崩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二哥……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唐献犹豫了一下,然后倒上酒,见到众人都收起严肃的神色来,唐献才问道。

    “多少年?有个四五年了吧……”

    四五年之前,唐厉正式进入到滨海市任职市教育局副局长,唐献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离开了外公外婆家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也就是那个时候,进入到这个圈子之内。

    李庭、张阳和小五三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那个时候唐献还和他们处在同一水平线上,不过随着老爸的职务升迁,唐献在这个圈子里,好像分量也越来越重了。

    而唐献刚来滨海的时候,几乎和傅家前后脚儿,傅潇潇老爸由商入仕,家底儿雄厚的难以估计,而她又长得极为漂亮,李庭张阳等人的父母没少怂恿儿子多和傅家闺女接触。

    那时候唐献人生地不熟,性格难免孤僻了一点儿,而且唐献早熟的很,十一二岁之时更是和小女生界限画得分明,这也是为什么那个时候傅潇潇踏进这个圈子的时候,唐献一直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不过这种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越发熟悉了之后,也就没有出现过了。

    张阳不知道唐献什么意思,不过想到自己这个小圈子已经有了四五年了,未免还是有些青少年的唏嘘,不过最让他感到自豪的,大抵还是自己的眼光,当初机关大院儿里的孩子不少,像是陈龙生那更是‘带头大哥’的角色,他没有像是别的小男生一样追在陈龙生的屁股后头,因为小五突发奇想搞得这个小圈子,随着这几年的变迁,影响力也越来越大。

    唐献的老爸是滨海市的四把手,而傅潇潇的老爸虽然是个县委书记,但是他的家底儿雄厚,在整个滨海市都排的上号儿,李庭和小五家境虽然一般,但是就这么一个圈子,已经足够有能量了。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时候学的和娘们儿一样了?”

    张阳有些不耐烦,看着唐献卖关子这样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外挤牙膏,他还真恨不得唐献竹筒倒豆子一样,给个干净利索的。

    “我喜欢上潇潇了。”

    唐献见张阳一脸不耐烦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才轻飘飘的说道。

    哗啦。

    李庭正端着茶杯喝茶,听到唐献这句话,手一哆嗦没拿稳,白瓷水杯磕在玻璃转盘上,吓了众人一跳。

    张阳闻言也是愣了愣,半晌没说话。

    整个包厢当中好像都弥漫着一种叫做安静的诡异氛围,一旁站在门前穿着旗袍的包厢公主有些忍俊不禁,更多的还是惊讶,这才多大点儿的孩子?懂得什么叫喜欢不喜欢?不过看今天这个场面,这是来摊牌的?

    说着忍不住也看了一眼低垂着头,只露出白皙至极的侧脸的那个女孩儿,即便以女性的眼光来看,这个女孩儿也着实当得上白璧无瑕,不仅人长得漂亮,光是那细腻如瓷的肌肤,就不知羡煞多少人了。

    “喜欢就喜欢呗?和我说干什么?”

    一瞬间,张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疼,不过他还是笑着,望着低着头看不到表情的傅潇潇,这才说道:“其实我早就觉得,你和潇潇是最合适的了……”

    唐献不说话,只是看着张阳脸上的笑容,半晌之后才起身,然后说道:“二哥,你跟我来……”

    拎起两听啤酒,唐献站起身来拉着张阳走出包厢,砰的一声关闭房门,整个包厢当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庭看着傅潇潇好像有些内疚的模样,端过包厢公主重新置换的茶杯,这才笑道:“潇潇,你是不好意思还是内疚——”

    拉着张阳出了包厢,唐献站在二楼护栏前,打开啤酒递过去一罐儿,然后才看着张阳一直面带的笑容认真的说道:“二哥,今天咱们就掏掏心窝子。”

    “嗯,你说。”

    张阳喝了一口啤酒,那张虽然略显阴鹜,但是却极为帅气的脸庞之上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望着唐献。

    “潇潇从小一直喜欢你,虽然你装傻,不过我想你应该能感觉到吧。”

    唐献成熟的理智在这一刻好像完全消失,真实的兄弟,真实的场景,甚至那种真实的情感,都让他此刻好像有些冲动了起来。

    “你二哥又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

    张阳笑了笑,淡淡的说道,并未否认。

    “那你为什么一直拒绝她?”

    唐献有些搞不清楚,只要是性取向正常的人,对于傅潇潇这种女孩儿,恐怕没人不喜欢的,尤其是每次见到傅潇潇一声不吭的跟在张阳身后,他就有种说不出的郁结。

    “为什么一定要接受她?”

    张阳看着唐献的表情,笑了笑,眸子亮亮的,哪里看得到平日里那个张扬无度、跳脱嚣张的模样?

    唐献被张阳这句反问,搞得有些哑口无言。

    一时间有些气闷,看着张阳的表情,半晌之后唐献才深深呼了口气,强迫自己理智下来,这样一想,终是渐渐平静了下来,好像自己刚刚的反应过激了一点儿。

    “能和我聊聊么?你怎么想的?”

    唐献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两辈子,他即便用成年人的心态,都解读不了,而唯一知道答案的,恐怕也只有张阳了。

    “你想知道?”

    张阳趴在围栏上,喝了口啤酒,瞥了唐献一眼,笑着问道。

    “废话。”

    唐献也不焦躁了,和张阳碰了个杯,也灌了一口。

    冬日的啤酒凉森森的,进入胃里一时半会儿也暖不过来,张阳拢了拢衣袖,然后才笑道:“不过我说了你可别骂我……”

    “嗯,你说。”

    唐献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们就唠唠。”

    张阳点了点头,然后才道:“三儿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啊?”

    唐献倒是不清楚张阳的想法,不过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怎么说呢,有点儿不好评价,和你的名字一样,性格有些张扬,气量窄了一点儿,很大方,但是比较爱计较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挺矛盾的吧……”

    “中肯,但是不全面。”

    张阳笑了笑,然后说道。

    “说实话,其实我觉得我挺自卑的……”

    张阳狠狠灌了一口啤酒,然后才向着唐献笑道:“只不过这种自卑,不来源于我,而是我爸妈。”

    唐献闻言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张阳,静静的喝酒。

    “原来你刚来的时候,谁也没当回事儿,一个教育局副局长在别人眼里可能有点儿身份,但是在这个破大院儿里,你也清楚能排老几……”

    张阳向着唐献道,见到唐献并没有露出反感的表情,然后才道:“记得当初我爸妈对你家的态度么?”

    唐献自然清楚,张阳的父母是个很市侩的人,自己老爸当初是调任到滨海,人生地不熟,当时老爸在刚刚上任时甚至没有任何的话语权,一度甚至连工作都无法展开,那个时候张阳的父母对自己也并没有太多的笑脸儿,很多时候唐献去张阳家玩儿的时候,张阳的母亲都会用‘唐献啊,时间不早了,回去吃饭吧,有空你在来找张阳玩儿’这样的话来敷衍唐献。

    “现在我爸妈对你家的态度你应该清楚吧……”

    张阳嗤笑一声,仿佛那不是自己的父母一样,狠狠灌了口啤酒,张阳不知是喝得急了有些微醉,还是情之所至,情绪渐渐激动起来:“你知道我爸妈和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唐献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张阳好像有些歇斯底里的模样,心中终是了然。

    “不是说今天天气冷了,多穿件衣服,也不是说在学校要好好学习——”

    张阳捏紧了易拉罐儿,然后才冷笑道:“他们说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好长时间没看到你和唐献还有潇潇在一块儿了?记住啊,你要和他们搞好关系,说不准咱什么时候就用着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