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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她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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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扯下她的被角,身子一动也钻进了被子,“你还会羞?”

    “……”云苏无语怒视。

    “是谁,在雍宁宫诱惑朕的?那时,可不止朕一人在场呢!”皇帝闭目揶揄道。

    云苏不接他的话,“你不脱衣服吗?”皇帝挣了眼,云苏脸微红,“我是说……”

    皇帝直接打断,“朕躺会,待会还得回去!”

    “去哪?”这话,问得顺溜几乎不假思索。问完后云苏住了嘴,知道他不会回答。却不想,他答了,“朕回雍宁宫。”

    “外面在下雪!”云苏往枕头上靠了靠,只是说了事实。

    皇帝看她一眼,“你在挽留朕吗?”

    留他?好像很像。云苏摇摇头,“皇上,您出门的时候,记得穿上披风再让仇予给你拿把伞哦!”

    皇帝骤然将眉皱起,冷声笑道:“朕记得朕说过,你的这种虚情假意的恭敬,朕很不喜欢!”

    呃,这皇帝奇怪,她放肆他不爽,她恭敬他又不喜欢,好难伺候!云苏扭了扭脖子,笑道:“燕翎风,你还是回去睡吧!你在这,我睡不踏实!”

    皇帝眉头皱得更紧,嘴角却微微有些上扬,“让你别虚情假意的恭敬,你倒放肆起来!哪有妃嫔,这样撵朕的?”

    他眼神不善,语气倒松了许多,她也跟着笑起来,“你既然不想我跟其他人一样,在你面前那般假惺惺的恭敬,我便就是这样,我也希望这样,免得大家都累得慌!”

    他垂头,瞧了闭着眼在枕头上喃喃自语的人,伸手扯去自己的外袍,滑下身体枕在了枕头上。

    那是一人枕,皇帝之前睡过的枕头,她已经赏给下人,只留这个舒服些的,两颗头颅枕在上面有些挤了,她的头挨着他的,都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

    “你喜欢软枕?”他轻声问。

    云苏迷糊,“嗯,嗯?”

    “软枕容易使人懈怠。”他轻喃一句,这话像是并非对她说的。

    她睁开的眼睛有些许的酸,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伸出手指在他眼角触了触,皇帝扭头看她,她笑道:“你这么辛苦,怎地不见皱纹?”

    “朕年近二十五。”皇帝苦笑。

    与少校的她同岁,云苏眼眸转动了几圈,“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皇帝眸光闪烁了下,“三月二十二。”

    “我记下了!”云苏一笑,后来才知道,皇帝的生辰是何等大事,她就算记不下,等真正到了那日也会记得清清楚楚。

    皇帝不置可否,闭了眼不再说话,夜忽然静下来,似乎这样的夜里,整座城池都是安静的,唯有这间屋子有一对男女,在低低喃语。

    云苏睁着眼睛,许久都睡不着,那夜明珠的光辉映着皇帝的脸上,他冷峻的容颜变得温柔了些,却感觉不到亲近,反而更显疏离。

    云苏笑了笑,在他怀里一窝,这样的亲近的姿势,她虽然羞涩,但也舒坦,就如他真的是她的夫君一般。

    两个人入眠,比一个人暖和,云苏冰凉的手脚泛出了暖意,没一会儿就觉得眼皮很沉,伏在他的胸膛上,昏昏睡去。

    明日,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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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际泛起了鱼肚白时,云苏睁开了眼睛,盯着窗外望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明白自己身处何处,一个转身发现自己动弹不了。

    伸手一摸,腰上有一条遒劲的手臂,松松垮垮地搭在她腰上,压根没用什么力,她要拿开却发现拉不开。

    在有限的范围,艰难地转了个身,面对着闭着眼睡得很沉的男人,她问:“你不是要回雍宁宫么?”

    男人依旧没睁眼,性感的薄唇轻轻启开,“再睡会。”声音里透了熟睡醒来的朦胧。

    云苏动了动,他手臂一紧,不许她再动,语气带了警告,“再动,朕把你丢下去!”

    她没再动了,不是怕他真的把她丢下去,而是知道他快要去上早朝了,睡眠时间真的有限,便闭了嘴巴,乖巧地靠在他身侧。

    皇帝的呼吸,渐渐悠长,似有睡了过去,他染上的风寒彻底好了,眼圈下的淡淡青黑,因昨夜的一夜好眠而消散无影。

    胡茬在他俊美的脸上冒了个头,倒显出几分沧桑的帅气来,他性感的喉结微微耸动,低沉的声音落在她耳里,宛如天籁。

    可当她凝神仔细听了,却觉得邪恶如魔。

    他微微沙哑了嗓音说:“你再看朕,朕就把你吃掉!”

    她吓得直接把眼睛闭了,扭动了身体来离开,皇帝吸了口气按住她,昨夜睡前染上的**,过了一夜了,如今依然蓬勃,她若再乱动……

    皇帝干脆起了身,拾起地上随意丢落的袍子,轻轻咳了一声双手一击,外间的门有些轻叩,“皇上,您起来了吗?”

    是无夜的声音。

    “嗯。”皇帝应了。

    门外,几声有节奏的击掌声后,门被轻轻推开,四五个丫鬟太监鱼贯而入,手里端着洗漱所用之物,无夜端着上朝的龙袍,中规中距地立着。

    云苏裹在被子里,帷帐落下看不清楚外面,她轻轻撩开一角,朝无夜看了看,发现他除了眼下有疲倦之色,并无异样,那掌嘴应该没有行刑。

    皇帝侧了目,往她厉眼一瞧,“给朕梳头!”

    云苏以为他在吩咐奴才,便没有做声,直接将帷帐拉下,缩进了被子,打算等他走了之后,再起床去看看捐赠的事情。

    皇帝却不肯放过她,“苏苏,过来给朕梳头!”他如此唤她,她倒愣了愣,将帷帐一掀,伸出头去,“你叫我?”

    “这宫里,还有其他的女人配朕唤她一声苏苏吗?”他给的宠溺,在人前时最浓,竟然还嫌弃她的恭敬虚情假意。

    云苏下了床,身上只穿着被他扒剩下的里衣,裹得还算严实,走到他面前接过小太监手里的梳子,替他轻轻地梳起头来。

    她只会梳头,不会挽发,连自己的发都不会挽,何况她的。她只好一遍遍梳着,时间缓缓流淌,旁边的小太监摸了摸头上的冷汗,却又不敢出声提醒。

    在雍宁宫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皇帝的步辇过来,仇予急匆匆地赶到了凰腾宫,发现殿内气氛紧张,奴才们人人自危,在一旁战战兢兢。

    而镜前,皇帝轻轻闭着眼睛,靠在替他轻轻梳着发的云苏身上闭目养神,可那模样又像是睡着了。

    仇予不敢犹豫,轻手轻脚入了屋,朝云苏一福身,“娘娘,还是让奴才来吧!”

    皇帝睁开眼睛,朝仇予瞥了瞥,仇予一凝,沉吟片刻才道:“皇上,上朝的时辰已到!”

    皇帝瞧了眼天色,再看了看握着梳子的云苏,他竟然靠在她身上睡着了,而自己一头墨发还未挽好,“给朕挽发!”

    让她梳头,她便只梳头,这女人!

    云苏拨动了下他的头发,想着挽发也不会是将马尾巴扎得高一点,虽然她在军队真的没留过长发,但是没吃过猪头,还没见过猪跑吗?

    她也不理仇予投来的目光,直接将他的头发抓起,一把一把的梳,可不管她怎么梳,那头发不是垂下这一缕就是落下那一缕,怎么都不听她使唤。

    她一门心思弄着,却看不到旁边的奴才,都跪了一地。苏贵人动作生疏,已经几次将皇帝的头皮扯痛,皇帝的眉都锁了。

    以往的时刻,都是仇予替皇上挽发,手下伺候的小太监,也是仇予手把手教出来的,莫说那小太监,就算是仇予公公,手脚重了些的时候,皇帝都会训斥。

    总感觉,皇帝的发怒,会如暴风骤雨。

    云苏的手,骤然被握住,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