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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戴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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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戴姨家吧?嗬,他们都盖楼房了。”张建新看着前面一栋两层楼的楼房说。p>

    周哲笑着说:“应该是。”p>

    米娜调侃地说:“张建新,你是不是想起了吃鸡蛋的事,想起了戴姨?”p>

    张建新莫名其妙地说:“吃什么鸡蛋?”p>

    “别装糊涂了。”米娜说。p>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建新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说。p>

    “那年你从戴姨家拿回去三个鸡蛋,回去后煎得吃,给周哲一个,素梅一个,就是我和王英没份。你给素梅的鸡蛋偷偷地放在她的碗下面用饭盖好生怕我和王英知道,没想到素梅发现后把那个蛋分为三份,放在了我和王英的饭碗里。”p>

    张建新恍然大悟地笑着说:“哦!那次!你们这些家伙,吃了还不安分,硬要扣顶大帽子说我是梁上君子,不依不饶的真过分。”p>

    王英开心地说:“我们都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也是太不够意思了,把我和米娜别开还装好人。那次本要好好开你的批斗大会的,就是素梅为你求情,放你一马。”p>

    “总共才三个蛋,又没有可以搭配的韭菜、葱什么的,你叫我怎么分好?你们倒好,吃了我的不领情,反而遭到你们无休止的攻击,我都快冤死了。”张建新辩解说。p>

    周哲微笑说:“就是他们瞎掰害得戴姨煮了一锅的鸡蛋送给我们解馋。”p>

    素梅笑笑说:“人家好不容易积赚的鸡蛋叫我们这些馋鬼几下消灭了,我们给她钱又不要,害得他们损失惨重。”p>

    “就是米娜在秧田里瞎掰,不然戴姨也不知道我们这些馋鬼想鸡蛋吃。”周哲说。p>

    那天清晨:p>

    蚊子叮得张建新“哎哟哎哟”地叫了几声,随着听到啪啪拍蚊子的响声。拍完后厌恶地说:“鬼蚊子真讨厌,怕是我的血好吃些,黏上我了。”p>

    米娜调侃地说:“好吃的都让你一个人偷吃了,吃得油光滑面的,蚊子不黏你才怪呢。”p>

    张建新反感地说:“蚊子怕也是起早了,昏头昏脑到处乱咬。戴姨您给我的蛋我吃了一个,都被他们瓜分不说,还不由分说硬说是偷的,您看我冤不冤?”p>

    戴姨体恤地笑着说:“搞双抢这么累,每天都是一点小菜,不说吃肉,连点油星子都看不到,也真是苦了你们。小张那天来送箩筐,正好碰上鸡下了三个蛋,我顺手给了他,他还讲客气不要不要,我还说了他几句才接。小张是个老实人,你们千万不要冤枉他啊。”p>

    张建新如释重负地说:“你们这帮家伙听见了吧?戴姨:您要是不发话,那我这口黑锅肯定背定了!”p>

    王英逗趣地说:“戴姨你怎么能随便给他平反?我们准备搞完双抢开他的批斗会啊。”p>

    张建新不满地说:“戴姨您看,这帮家伙占了便宜还卖乖,真没劲!”p>

    素梅说:“戴姨您真的是太客气了,自己舍不得吃省得给我们,太谢谢了!”p>

    田里又是一声噼啪打蚊子的声音,王英一边扯秧一边朝声音方向看去,又是张建新被蚊子咬了。p>

    王英调侃地说:“连蚊子都知道细皮嫩肉的味道不一般,不吻吻实在是太可惜。”话说完,王英丢掉手中的秧,只听哎哟一声,用手打了自己啪地一声响。p>

    张建新幸灾乐祸地说:“你也有被蚊子吻的时候?”p>

    陈菊华逗趣地说:“王英,你真聪明!吻了就吻了呗,你看蚊子嫉妒找你算账了吧?哎,你也是,摁着财喜不说出来多好!”p>

    张建新边扯秧边诙谐地说:“吸血鬼也是,只知道瞎起哄,叮人也不分老少,你说王英老得皮打皱了还有什么味,她的血能有多少营养价值,能为蚊子补充营养吗?”p>

    王英不服气地说:“我都皮打皱了,他会让我吻?陈姐,你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张建新:我再出老也不至于皮打皱吧?”p>

    米娜滑稽地说:“张建新你也是,每天折磨人家,害得人家未老先衰。”p>

    叶香滑稽地说:“张建新你未免太过分了,一朵水灵灵的鲜花也不知道珍爱,居然早早地凋谢在你手里!”p>

    陈霞诙谐地说:“喜欢人家是好事呀,你也不要用这种方法打击她啊。”说完发现一条蚂蝗在她的脚上,她赶紧用手拍了两下蚂蝗没掉,于是用手慢慢地扯了出来丢到远处笑着说:“蚂蝗吸血打都打不掉,真是没人性的冷血动物。”p>

    陈菊华调侃地说:“王英,他说你老了,你就嫁给他,省得他不放心故意贬你。你们商量好什么时候办喜事,我们大家都来帮你们操办。”p>

    王英羞涩地说:“你们这些人口里没味,我老的皮打皱他会喜欢不?他心里另有所爱!”p>

    张建新不恼不愠地说:“你们还不攒劲扯秧,到时候没有秧插拿你们试问!”p>

    一直埋头扯秧的周哲滑稽地说:“没有秧插首先要拿你试问!王英长得水灵灵的,脸上的皮肤光滑细腻,你却故意贬低说她老得皮打皱,你真是不怀好意的臭男人!王英:他不喜欢我喜欢,以后我们不理他了。”p>

    王英满脸羞得通红气恼地说:“你们这些伢子没一个好东西!”p>

    素梅开玩笑地说:“王英,你真有福气!周哲:你说话可要上数哦。”p>

    张建新笑着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p>

    在田里扯秧的社员听了哈哈大笑,戴姨笑着说:“真是一些活宝。”p>

    和煦的清风吹在他们身上凉丝丝地迎来了冉冉升起的晨曦。秧田里活泼开朗地笑声振奋了大家的精神,加快了扯秧的速度。火红的太阳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球,慢慢吸走了凉气,炙热地烤在他们身上蒸发体内的水分。汗无声地被太阳烤出来,把干爽的衣服湿透然后紧紧地黏在他们身上,就像敷了一块不断吸取水分的介质,使他们口渴难熬,肌肤发胀难受。该收早工了,他们数了数各自的秧数,洗完脚回家了。p>

    他们回到知青点,赶紧做好早饭吃完,出工的钟声又响了。他们挑着一担箢箕,把秧摆在箢箕里,挑到田间均匀地撒在田里。他们下到田里排成一排,每人按一定的距离插六蔸,在烈日下弯着腰手不停地快速插秧,脚有序地往后退。p>

    收工了,疲惫的他们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衣服,撑着腰回到知青点。做好饭吃完,洗完澡洗完衣服,月亮的银辉已经越过门槛进了房间。蚊子集聚在房里嗡嗡嗡好像是一群嗜血成性的魔鬼发现了猎物群起而攻之地狂欢,又似诱人陷入陷阱的一种扰乱神经系统迷魂的轻音乐,又好像是射出弓箭时发出耀武扬威吱吱地响声,只要闻到人的气味就会诡秘地飞来毫不留情地用它的尖嘴扎进人的皮肤输入毒液,然后再吸血,十分恐怖。我们被这帮无情的家伙所包围,虽然用手噼啪噼啪乱打,但还是被它们叮得大包小包就像丘陵起伏又痛又痒苦不堪言。我们赶紧搬出椅子,拿着蒲扇走到晒谷坪,然后打着手电在山边摘了一些野菊花叶子,回到晒谷坪拿着叶子擦蚊子叮的包。晚风吹来凉飕飕地真惬意,我们坐在椅子上用手趴着椅子背说着话,用蒲扇驱赶着蚊子,不知不觉睡着了。p>

    戴姨和女儿叶香端来一口铝锅,里面盛的是当归蛋和赤小豆、还有荠菜和一些祛湿热的野草煎的水。当他们走到晒谷坪,只见我们几个趴在椅子上睡着了。叶香放下锅,悄悄地走到我身边,轻轻地从我手里撸走扇子,然后站在我们对面用劲地扇风。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在身上凉飕飕地好舒服,我身子动了一下,叶香赶紧躲到我身后,我又趴在椅子上睡了,叶香又在我的后面扇了几下。我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对米娜和王英说:“刮风了,我们进屋睡吧。”p>

    我站起来,听见蚊子嗡嗡声说:“我的扇子呢?我的扇子怎么没了?”p>

    叶香在我身后对我又扇了几下开心地笑着说:“这咧!”p>

    我转过脸微笑着说:“睡得太死了,你从我手里拿走了扇子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的?”p>

    戴姨在旁怜爱地说:“双抢也真是太累人了。在外睡觉小心着凉。”p>

    我忙说:“戴姨:您请坐!这么晚了不睡觉到这里来有事吗?”p>

    戴姨笑着说:“白天出工没时间,晚上没事我煮了几个鸡蛋给你们送来补补身子。”p>

    我赶紧说:“您一天出工都够累的,您还惦记我们怕我们没吃的,您真是太好了!谢谢您!”p>

    叶香走到米娜和王英的身后用手搔胳肢耳边轻轻地喊着:“醒醒,醒醒,吃蛋喽!”p>

    米娜和王英睡眼惺忪地说:“你还没睡?”p>

    我对他们俩说:“你们看戴姨给我们送什么好吃的来啦?”p>

    戴姨指着锅对我说:“你们趁热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p>

    我揭开锅盖一看连汤带蛋的一大锅。心想,这么多的鸡蛋没拿去换钱,煮给我们吃不心疼啊?我顿生敬意非常感激地说:“戴姨:您也太牵挂了,其实我们个个身魁体壮的不缺营养。看您,还煮好送来,吃得有罪啊!”p>

    戴姨笑着说:“要不是下乡,你们哪会吃这种苦啊?”p>

    我笑着说:“戴姨:今天早上扯秧您是听我们开玩笑说吃鸡蛋的事吧?其实,大家都是开玩笑胡诌,您千万别当真!”p>

    叶香说:“我娘说三个蛋还要抢着吃,日子过得实在是太清苦。要在城里,你们哪会这样啊?”p>

    我说:“我们几个瞎掰惯了,您还当真?!我们到农村是向贫下中农学习的,吃苦耐劳是我们学习地重点,您千万不要把我们当金枝玉叶,我们可没那么金贵!”p>

    戴姨动情地说:“你们本来就是金枝玉叶啊!在双抢中你们起早贪黑地攒劲出力,上面烈日晒,下面浸在水里,把你们个个搞得头泡眼肿,腰酸腿痛挪脚都困难。这么繁重的体力劳动不说连一点油水都见不到,每天都是苋菜,空心菜的真是苦了你们。人都是父母养的,我们心疼但没办法帮你们啊!”p>

    米娜说:“谢谢戴姨关心体贴!我们年轻,体质好,累了睡一觉就没事了。吃不吃荤和油无所谓,我们底子厚实只要有粗茶淡饭填饱肚子就足了。”p>

    我说:“戴姨:您真是夏天送清凉,冬天送温暖,有您这样的贫下中农关心,胜过吃鱼吃肉啊。”p>

    王英说:“您送来的是蛋,吃到我们肚里比吃山珍海味还营养啊!谢谢您!”p>

    我端锅,米娜和王英拿着椅子走头开门,戴姨和叶香跟在后面。米娜放下椅子点燃煤油灯,戴姨和叶香拿着蒲扇赶着蚊子。米娜、王英拿来碗,我将锅里的蛋和豆均匀地分成五等分,然后把锅里的汤倒在碗里,洗干净锅交给戴姨说:“戴姨:您一天出工都够累的,您还做好送来,真是太客气!您对我们的关心胜过我们的父母,我们真的好感激!”p>

    叶香站在张建新周哲窗前大声地喊:“吃鸡蛋啰,吃鸡蛋啰”。p>

    闷在屋里睡觉的张建新周哲听到喊声马上起床走进女子房间。他们几个端着碗找到座坐下,吃着碗里的蛋和豆,喝着汤。p>

    王英边吃边说:“这汤好喝。戴姨:您是放了什么煮的?”p>

    戴姨微笑说:“你们每天泡在水里湿热太重,我放了点祛湿热的药,还有当归和赤小豆,这对你们复体有好处。”p>

    我说:“一天出工够累了,您还惦记我们,真叫您费心了!”p>

    周哲边吃边油腔滑调地说:“这么好的东西王英你们就知道自己吃,你不喊一声,真的没良心!”p>

    王英不甘示弱地说:“世上真还有恬不知耻的,人家吃东西他跑过来抓起碗就往口里倒!”p>

    周哲毫不示弱地说:“这是戴姨特为我和张建新做的,你们这帮强盗拦路抢劫,还好意思说别人!”p>

    戴姨笑着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都有份。”p>

    张建新边吃边说:“戴姨:您总给我们好吃的,我们吃惯了嘴,每天都会到您家里去打捞。”p>

    米娜一边吃一边说:“戴姨他们自己都舍不得吃,还煮好了送来,不说声谢谢,就知道贫嘴!”p>

    叶香慷慨地说:“只要家里有,你们想要拿走就是。”p>

    戴姨笑着说:“这是你们看得起,不然送到你们手里都会丢的。”p>

    张建新说:“您不要这么说,我们是个无底洞,很难填满的。”p>

    王英驳斥到:“你得了好处还没完?还想要?我看你以后怎么报答!”p>

    叶香微笑说:“几个鸡蛋,还要报答,你们也真说得出口。”p>

    戴姨看着大家吃鸡蛋喝着汤笑着说:“我们苦还有个家在这里。你们呢?面面俱到什么都要考虑,什么都要做,真够你们受的。”p>

    张建新边吃边说:“戴姨您真是我们知青的好妈妈!”p>

    我在微弱的灯光下喝着汤,吃着蛋,看着戴姨:四十多岁,椭圆的脸黑里透红,弯弯的新月眉下一双琉璃似的眸子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仿佛是悬挂在黑夜露天的明灯,照亮夜行人前进的方向;不知植入多少向往、奋斗、艰辛的年轮悄悄地刻在脸上形成一条条无规则的纹理,在这年轻人的氛围里仿佛轻轻一抹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宁静、柔和地拿着扇子从容的一面扇风驱赶蚊子一边注视着一个个吃鸡蛋的样子,脸上泛起甜甜地微笑。p>

    素梅想到这,已经来到了戴姨的家门口。大门是敞开的。戴姨的儿子叶欣听到说话声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说:“稀客,稀客,快进屋坐。叶香,你看谁来啦?”p>

    叶香急急忙忙从楼上走下。一串银铃般地笑声夹着大声的话语:“欢迎,欢迎,欢迎我们的城里稀客,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p>

    大家回到了久别的家园,见到亲人特感亲切,都忙上前打招呼客气一般后,叶欣叶香叫他们进屋坐。p>

    张建新看着他们用白瓷砖装饰的外墙赞叹说:“你们真不简单,平房变楼房了,还搞得这么有派头。”p>

    叶欣谦虚地说:“只是一般,跟你们相比差远了。”p>

    素梅上前说:“怎么没看见戴姨?”p>

    叶香微笑说:“我妈在堂屋看着你们呢。”p>

    米娜、王英、素梅在外面喊着:“戴姨:我们看您来了。”p>

    嗯?怎么没回声?米娜疑惑地说:“戴姨在哪呀?戴姨!”p>

    张建新和周哲走进屋说:“你们这帮家伙,也不知道抬头看看,戴姨在墙上瞅着你们笑呢。”p>

    王英生气地说:“你胡诌什么?”p>

    叶香看着墙上的相片说:“我妈已经走了好多年了。”p>

    米娜和王英惊讶地说:“啊?不会吧?”p>

    叶欣对他们几个说:“你们在我家吃饭吧,我先去做饭了,你们聊。”p>

    大家都说,我们在陈建武家吃饭,就不在你家麻烦了。p>

    “我妈有心脏病,那天突然感觉不舒服,我们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医生诊断是心肌梗死,没有多久就没救了。”叶香说到这摸了一下湿润的眼睛。p>

    然后继续说:“我妈累了大半辈子,苦了大半辈子,眼看家里好起来了,她却匆匆忙忙没有享一点福就走了,真的好惋惜啊。”p>

    他们庄重地站在戴姨的遗像前一起鞠了三个躬,默哀了几分鈡。p>

    素梅说:“我们在这里的时候戴姨待我们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当我们有困难的时候总是帮我们。戴姨是我们知青的贴心人,可惜走得太早了。”p>

    大家望着遗像,一个和蔼可亲的面孔呈现在大家的眼前,感觉她没有死。米娜,王英站在遗像前说:“戴姨,我们看您来了。”p>

    周哲、张建新说:“戴姨,我们来晚了!”p>

    素梅说:“戴姨,您是一个淳朴善良关心他人的人,您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我们也要像您一样处处为他人着想,您安息吧!”p>

    悼念戴姨后叶香把大家请到楼上的客厅,大家谈起了往事。p>

    素梅回忆说:“那年搞双抢插田的时候,我们几个知青吃的除了蔬菜外,连点油星子都见不着,繁重的体力劳动使我们的身体严重透支,个个都是头泡眼肿,为了赶季节,只好咬牙坚持,个个累得是筋疲力竭,就像霜打的茄子。”p>

    “有一天天还没亮,出工的钟声响了,我们几个从梦里惊醒,借着外面射进来的月光,穿着凉鞋,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秧草,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来到田里扯秧。”p>

    叶香笑着说:“你们从娘肚里出来就没想到会受这种罪吧,真是苦了你们。”p>

    米娜笑着说:“等我们快到秧田只听见洗秧的水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原来你们比我们还早,扯了好几只秧了。”p>

    叶香说:“那是因为我们住的比你们近,你们住得远啊。”p>

    王英说:“那时候起来我看了一下钟只有四点左右,你们比我们还早,真佩服。”p>

    叶香说:“搞双抢的日子里我妈每天闹钟对着四点,闹钟把我们闹醒,我妈就赶紧敲钟,敲完钟就带着我和我哥到田里去了。”p>

    张建新笑着说:“我还以为我们几个算早的,没想到近水楼台先得月。”p>

    素梅笑着说:“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吗。”p>

    米娜说:“田里的蚊子就像吸血鬼,只要闻到人气就围了过来嗡嗡叫,趁你不注意叮你一口,又痛又痒。水里的蚂蝗听到水响声也蠢蠢欲动游到脚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吸血,等知道痒了痛了,蚊子吸饱血飞了,蚂蝗喝饱血圆溜溜的了。”p>

    张建新微笑说:“每次出早工总是一身的陀。”p>

    叶香笑着说:“确实,蚊子很不讲客气很不讲礼貌的哟。”p>

    素梅看着叶香微笑说:“要是戴姨还在,看着我们都来了该有多高兴啊。”p>

    叶香微笑说:“我妈看见你们来了,她正听我们说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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