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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大和燃烧（四）
“不可否认，支那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城市！”
，东京某条街道的清酒店中，没有生意的老头山下中幸正在向端坐在一旁的小孙子讲着自己年轻时的故事。
小孙子今年15岁，刚刚接到了征兵部门的征召令，将被编入预备役，接受为期一年的军事训练后编入正规师团，走上战场。
山下老头讲的故事，山下英明已经听过不记得多少次了，但这一次，刚刚拿到征召令的他，手中紧紧地攒着征召令，憧憬着爷爷话里的一切，却听得格外入神。爷爷那一辈军人的辉煌，能在自己身上重演吗？或许，自己也有挺着刺刀冲进这个东方大国的那一天，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老头山下中幸今年71岁，曾经是甲午海战时的陆军步兵，他最骄傲的事情就是被选入了1894年11月21日进攻旅顺的战斗，而且还是白刃冲锋小队的一员，不但获得了胜利，还是最先冲进旅顺的兵之一，亲自杀死了一个身着顶戴花翎的清军军官，用刺刀挑着他的头，辫子垂到了地上，一名日军战地记者为他照了一张特别的庆功纪念照。
“当年进攻旅顺之前，我们的少佐告诉我们，支那人是外强中干，已经是虚弱的连风都吹得倒，全世界所有能够远航的国家都能来分走一些好处。
我们大和民族离他们最近，在支那，他们的白银和黄金堆得像山一样高，普通人家里都有大量的金银财物，而我们帝国一心图强却缺少足够的财富，我们需要买更多的机器，更多的战舰，武装更多的军队，获得更多的领土，这些，都需要巨大的军费来支持。其他国家都能来抢夺，作为最近的亚洲强国，我们更应该得到中国人的财富，更应该从他们病残的身躯上分割下来土地。
战争爆发了，海战，陆地战，我们胜利了，那场战争中，我在战场上亲手杀死了6个长辫子的清军，他们穿着就像农夫，只有少量的火枪和大炮，所以我们赢得了战斗的胜利，攻进了旅顺。
啧啧，那可真是美妙的一段时间。”
山下中幸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转过头望向墙上那张泛黄的照片，似乎在回味着什么。裱糊在玻璃框中的这张照片，正是一个双手举着步枪，上面挑着一个长辫子的头，正面向镜头露出胜利者微笑的人就是他山下中幸。
“甲子战争，我们大帝国一共获得了3亿6千多万日元，不但极大地壮大了我们的海军，还让我们整体国家实力上升了一个大台阶，相反，支那人却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山下英明想起学校里老师讲述的关于甲子战争的历史，便自发地说起来。
“是啊，2亿多两白银，那是一个让全世界都感到震惊和羡慕甚至是贪婪的数字，那些手高眼低的西方人，哪里有我们帝国的手段高明，不但获得了巨额赔款，还取得了一系列最惠待遇。”
山下中幸带着些狞笑说道，“在旅顺的时候，我们可以肆意杀人，当然，杀支那人，我们不会觉得有什么罪恶感。小队长称它们为‘马鹿达’，让我们像拼刺训练一样，一个个杀掉他们，既节约了子弹又锻炼了士气。
我们还可以冲进任何一家支那人的房子，就像33年我的晚辈们在东北和华北地区做的一样，冲进任何一家支那人的房子，抢走你愿意带走的任何东西，你可以肆意地杀死他们，可以强女们的老婆，女儿，甚至是80岁的老女人，哈哈，这不违反军纪，我们的那位少佐带头尝了一位83岁老女人的味道，哈哈……”
山下英明一脸地羡慕，打量着这间不大的清酒店，面带坚毅地说道，“爷爷，当年你能靠从支那抢回来的钱，经营一个清酒店，我以后要抢回来更多的钱，我要开一家很大的公司，让你和爸爸和妈妈都能过上好日子。”
山下中幸摇摇头，叹息一声说道，“你爸爸和妈妈在东南亚已经快半年没有来信了，你要记住，不论是为了帝国还是为了我们自己，只要我们能战胜支那人，我们就能赢得整个世界，亚洲只有我们和支那，赢了他们，就赢了亚洲。”
“嗯，爷爷，我一定记住。你再给我说说拼刺刀的方法吧。”山下英明举起身旁的一把木制步枪，那是他平时的珍爱，所谓武士的收藏。
山下中幸点点头，穿着传统和服转出柜台，开始指导起这个小孙子的拼刺来。
……
裕仁刚刚睡下不久就做了一个可怕的梦，随即就惊醒了，顾不得擦头上的冷汗就又爬了起来，被吵醒的皇后良子正待说什么就被他冷冷地一哼打断了。
走到桌前，只穿着睡衣的裕仁拿起电话，熟练地拨通了军部，“今天晚上有异常情况吗？”
电话那头自然是报告一切正常。
随后，裕仁不放心，又拨打了几个电话，分别是拨往东京防控指挥部和驻军以及警察局的电话，都是直拨而没有让人转接，得到的回答都是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刚才的噩梦中，裕仁梦到一条巨大的龙从海上游过来，绕了一圈来到东京的外海，兴风作浪要祸害东京，他还梦到那条奇怪的龙好像要一口把皇宫中的自己吞下一样。
“极似不祥之兆啊。”沉默良久，裕仁再次拨通了电话，命令皇宫顾问金谷范三立即进宫，商量军国大事。
……
编号128的—40天神轰炸机上，此时没有人说话，只有轰炸机飞行的大噪音。
按照航程来看，他们已经进入本土上空超过半个小时了，万米高空的飞行赋予了机群的绝对安全，如今世界上除了中国，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雷达能够准确捕捉到万米高空的飞行物，更别提国内能在万米高空作战的飞机都寥寥无几。
这是一个绝对安全的高度，但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在最后关头出现什么差错。轰炸机上的副飞行员李天罡已经检查了无数遍通信仪器，眼睛每隔两三秒就在雷达屏幕上扫过一下，他是轰炸机副驾驶，兼任通信兵和第二雷达兵。
由于执行的是夜间轰炸任务，平时负责操作航空机枪和机炮的人手也暂时转为辅助机长赵传玉伺候那些炸弹，以及辅助李天罡操作那台定位仪。虽然投弹操作是机械化，但要确保投弹安全和准确，需要做的事情也不少。
“机长，编队飞行一切正常，到达无线电指定开机时间。”
李天罡死死地盯着手腕上的表，对过时后报告道。
“开机，准备接受编队指挥。”赵传玉命令道。
随着无线电通信设备的打开，所有的轰炸机都在接收来自指挥机的信息，比如定位和导航等。
负责轰炸东京的飞机一共有2波次350多架轰炸机，第一波的轰炸机数量为200架，其中有上百架—40天神战略轰炸机，其他的大部分是—35雷神远程轰炸机，这两种同一系列的远程/战略轰炸机，都具有航程大，载弹多，安全系数高等优点。
“报告，我们距离东京还有大约10分钟的航程！”
搭载着大量通信、指挥、定位和雷达设备的—40改装的编队指挥机上，一名负责定位的少尉再次向第一波次轰炸的指挥官罗涛少将通报了最新修正过的数据。
“接通轰炸总指挥部的频道。”
很快，无线通话接通了。
“我是凡朝平！”
“报告总指挥，目前我第一波机群距离东京上空还有10分钟航程，请指示！”
罗涛少将稳健地报告道，这次报告意味着也是最后一次报告，接下来到了东京上空，只需要接受地面情报人员的无线电定位，就会展开轰炸，除非最高权力委员会下令终止任务，否则，轰炸行动到现在将由凡朝平解开最后一道保险。
“按计划执行！”
“是！明白！！”
罗涛少将关掉了通话，随即下令道：“命令各编队按照原定计划行动，准备下降高度，机载无线电定位仪器准备全功率开机，接受地面目标导航。”
下完命令，他只觉得自己手心都是汗，这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一次行动，他从军这么多年，只有当你从西南空军指挥大学毕业时，有过这样激动和紧张的情形，甚至连擢升少将时，他都能保持勉强镇定。
看着已经启动了十分钟倒计时的机载计时器，罗涛少将长吸一口气，静等最后时刻的到来。
他知道自己将做出中日战事的一个新壮举，第一个指挥轰炸东京的空军少将。
最后的十分钟来临，庞大的机群正在从万米高空快速地下降着高度，他们将在数千米高空的日军雷达和防空火力之外，对东京的重要目标实施战略轰炸。
……
杨正义此时正猫在一家人的院子里，为了绝对安全，他并没有杀掉人，而是给他们服下了足够的迷药令其昏睡，这样，万一有人来访也不至于暴露，随后他紧闭大门，开始组装起一台机器来。
这台机器是由其他特工人员在傍晚时分送来的，一台精度很高的用于无线电定位和导航的信号发射机，通过三点或者多点信号发射，空中的机群就能获得导航和目标指引，从而实施精度较高的水平轰炸。
他最后检查了一下院子，又查看了一下那一家人的情况，确保万无一失后，手脚麻利地组装起机器来，对于接受过最严格训练的精锐特工来说，这台机器虽然他有很多年没碰过了，但组装起来的时间也没超过五分钟。
打开偏房的窗户，他将天线支了起来，随即便坐在那里看着表，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眼看离计划要求开机的时间晚上9点10分还剩下20分钟时间，杨正义没有胡思乱想，而是拿出了怀中妻子和儿子的照片。
妻子虽然是人，但她却是一个和政治丝毫不沾边，也从不关心国家和民族，只会疼爱丈夫和儿子的好女人。抛开国籍不同，杨正义是爱她的，当然，也爱那个两岁的小儿子。
组织上的决定照顾了杨正义这样一批人，他们因为种种原因潜伏于国外数十年，等的就是最关键时刻的完成任务，通过委员长签署的特令，完成这个任务后，如果本人不愿意继续执行其他特殊任务，可以选择退役，领取一笔非常可观的战功基金，然后在汉中省甚至是其他地方养老。
只要在这次大轰炸中不死，他已经下定决心将妻子和儿子安置在汉中省，然后听他们的，如果妻子支持，他将继续为国家服务。
二十分钟的时间内，他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手枪和冲锋枪甚至是手榴弹都放在身边，随时可以应付突发情况。
直到左右手的手表都走到了9点10分，他才长舒一口气，按下了无线电发射机的开机按钮，并且迅速地调好了参数，发出去了按规定的无线电波，直到仪器上一个绿灯亮起，他才彻底放松，这说明仪器已经受到了反馈信号，空中的轰炸机群已经定位完毕，只需要保持继续开机，就能让轰炸机对无线电导航指引的地面特定目标进行轰炸。
做完这一切，杨正义默默地向心中未知的神明祈祷了一下，这才望向窗外明朗的夜空，他似乎看到了那闪烁的星空中，正有一大群涂着红色五星和黄金龙旗标志的国防军轰炸机杀气腾腾地飞来。
终于，象征着机群完成定位的红色信号灯闪起了，虽然还没有听到飞机的轰鸣声，但是根据任务安排，他知道，最多还有两三分钟，自己就能看到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轰炸了，自己能逃过这一劫，和妻子儿子一起回国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只要不死，完成了任务的自己，心中最大的抱负实现后，就将拥有一个最完美的下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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