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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四三章 坚决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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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京城,笼罩在一片夜色中。

    战争期间,为了防空需要,入夜后即进行宵禁,整个城市一片沉寂。

    位于城北独柱寺的总参谋部会议室里,灯火通明,厚重的窗帘,将室内室外隔离开来。

    副总参谋长黄智站在大型微缩沙盘前,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指向沙盘上各个要点,解说当前战情。

    “马来亚战场,我中南方面军第一集团军,由陶公县攻向哥达巴哈鲁港,截止晚上七点,吉兰丹河以西地区已基本被我军占领。哥打巴鲁哈港是日军在吉兰丹地区最重要的腹心城市,同时也是马来北部重要的海港,日军构筑了极为坚固的海陆空协防体再,从那里渡河极为困难。同时,我们也希望通过攻打哥达巴哈鲁港,把日军第二十一师团,从后方的日德防线吸引出来,因此担负正面攻击的第一集团军第一摩步师,渡河的声势造得很大,但实际上攻坚力度并不强!

    “按照预定战略,这一路的渡河点,是吉兰丹河中游地区的巴西马士,这座位于“几,字形河湾部位的城市,是一座物资中转港口,上游山区砍伐的树木,顺着河流漂浮而下,在巴西马士城汇拢收集,这里的木制加工业极为发达。第一集团军第二坦克师、第三摩步师将于今夜午夜时分突然发起对该城的进攻,明日日出前全军渡过吉兰丹河,潜入哥达巴哈鲁城南方设伏,消灭从日德防线出击的日军。如果敌人不上当我们则集中优势兵力由腹背进攻,一起消灭哥达巴哈鲁之敌,集三个师之力南下:“中南方面军第二集团军于清晨九时,攻破日军于朱平山构筑的日得拉防线,占领琉璃、亚劳等城镇,前锋已于下午六时攻占亚罗士打城及吉打港。目前,该线日军两个独立步兵旅团及两个马来师的残部,已退守勿沙山地区,威胁我军后方补给线路安全。为安全计第二集团军司令阅竟先将军决定肃清顽敌后再行南下!毕竟我方是机械化部队,对后勤依赖度很高,马来地区地形复杂,丛林密布,极易展开游击战,加上工兵正在紧急沟通由沙道到琉璃城的铁路,因此我军挺进速度不快力争稳扎稳打,逐次消灭敌人!

    “缅南方向,中南方面军傅冠捷第三集团军的作战目标,是消灭由披汶颂勘领导的暹罗军。日军为了给我们找麻烦,特意在缅南成立了暹罗流亡政府并把萨尔温江以南地区交由披汶颂勘领导。暹罗军实力不弱,但由于缺乏足够的委火力装备,无法对我们的坦克和装甲部队形成威胁!

    “我第三集团军由帕道出发,于清晨七时击破暹罗军防线后,顺着扎米河南下,连下均姜、戈马两镇。目前第七摩步师正在攻打帕米亚镇,第八坦克师、第九摩步师已经进入平原地区,攻向达昆代镇预计两日内即可兵临毛淡棉城下,阻断萨尔温江西北地区日军的增援。”说到这里黄智舒了口气,见大家没有疑问,接着指向缅北地区。

    “缅北作战,由于地形崎岖复杂,前期主要以三个山地集团军为主。其中,第一山地集团军负责攻取曼德勒以东的阿尼斯坎及落英峡防线,拿下后第一时间巩固山口地区防务,并将战线推进到曼德勒外围,后续配合第四集团军、第五集团军和第六集团军拿下这座缅北地区最大的城市:“第二山地集团军进攻日军固守的皎当山防线,第一阶段目标是攻占达择,占据通向东印度地区的铁路及公路要隘:第三山地集团军由我军控制的胡冈谷地出发,翻越帕特凯山,力争在半个月内拿下东印度东北部地区的玛格丽塔地区,率先打通前往东印度的道路,呼应耳度方面军作战!

    “三大作战集群中,第一山地集群直面曼德勒,最容易取得突破,而且一旦取得突破,对日军的威慑最大,因此得到了空军和陆航的鼎力支持,于下午四点取得全面突破,成功进入缅北平原!第二山地集群则由于地势原因,加上日军对于通向因帕尔、科希马地区的铁路及公路非常重视,派驻有重兵把守,如今依然在皎当山一线反复争夺,进展不大:第三山地集群则到现在为止,还未与日军接触,但由于距离日军构筑的中帕特凯山防线已经不远,未来两三天内,一场大规模的攻坚战不可避免!总的来说,由于缅北复杂的地形,目前战事并不太顺杖”胡家林仔细盯着沙盘,看着皎当山上代表日军的白色旗帜巍然不动,突然出言问道:“研究过攻坚皎当山不顺利的原因吗?我军以有心算无心,对诸多困难均有考虑,同时还占有绝对的空中优势,为何依旧出现这样的问题?”“对不起,胡长官,责任出在我身上。在制定计划的时候,我们作战部对皎当山一线的日军防御力度严重估计不足!”总参作战部长刘宇少将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皎当山南北十七公里,东西五十八公里,由三十多个山头组成,海拔普遍在两三百米,地处伊洛瓦底江与穆河之间,丛林遍布,原来由密支那通向曼德勒的铁路,顺着穆河,沿山脚由西方迂回而过。

    “按照计划…,我们将在第一轮炮击中,消灭敌人布置在一线的全部炮兵阵地和主要火力点,然后逐步摧毁日军的抵抗。可是,日军与我们作战多年,吸取了不少经验教训,其炮兵主要布置在反斜面的防御工事里,隐蔽得很好,而且日军还顺着山势,修建了坚固的工事和掩体,各个山头分布有许多隐藏的火力点,预计这些山头的山腹内部可能被日军组织民工掏空各个火力点通过坑道进行连接,大炮及机枪可以随时转移,因此我们的炮击及其后的战机轰炸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

    “地面进攻发起后,我军每进攻一个山头,往往遭到多个山头的许多火力点打击,而且这些火力点随时都在增加中,给部队带去了巨大的伤亡,武装直升机的支援,也面临日军部署在山间密林中的防空火力威胁。截止晚上七点缅北方面尚未有新的战报传来,若我们依然坚持此前制定的作战计划…,要在这一线打开缺口,伤亡可能会越过我们的估计!…

    安毅脸色严峻,沉吟好一会儿,才道:“虽然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计划…,出现一些意外可以允许,不过我还是希望下次准备工作做得更严密和细致一点,比如日军精心构筑的这道防线,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建立起来的,肯定有许多蛛丝马迹可循。所谓知己知彼,作战部要充分听取情报部门的意见,搞不清楚就要派出侦察兵反复进行核实,否则是要走弯路的!”

    刘宇有些惭愧地说:“在敌我对峙区域中间,埋设有大量地雷和陷阱,我们的侦察兵数次试图潜入该地区查明情况,均被敌人发现。后来我们又动用火力进行侦查,并且派出战机,通过凌星的轰炸查探敌人的防空部署,经过连续半个月的反复确认,才有了这份具有针对性的攻坚计划出炉。不过从实战的情况看,敌人那些暴露出来的火力点,不到其全部力量的四分之一,终于导致今天进攻不利局面的出现。“众将均知道刘宇新担任总参作战部部长不久,经验肯定有所欠缺,都报以宽慰的笑容。安毅更没有深究的意思,总的来说,作战部的工作还是得力的,对于重点战略地点日军加强保护,完全可以想象。而且作战计划…只能是一个框架,不可能面面俱到,还是要看前线指挥官如何正确把握。

    “好了,继续谈谈西印度战辜吧!”安毅示意黄智继续。

    “印度中南部地区焦达讷格布尔高原及德干高原横亘,虽然海拔普遍不高,但道路纵横崎岖,非常不利于机械化部队的通行,加上植被破坏严重,一旦遭遇暴雨袭击,这一地区极易形成山洪及泥石流灾害,故我军未在中南部边境地区发起进攻,而是选择顺着恒河平原,进攻比哈尔、孟加拉等恒河沿岸地区,力争在两个月内进抵恒河口,随后再用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肃清中部及南部地区顽敌。

    “恒河沿岸地区虽然地势平坦,但河流纵横,湖泊及水田遍布,机械化部队的攻击速度很难得以发挥。因此,我们没有采用德国人的“闪电战,策略,而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集中优势兵力,力争消灭日军的有生力量。

    “根据预定计划…,在攻击发起的第一时间,我第七集团军即强渡宋河,攻击恒河以南的平原地区,第八集团军强渡根德格河,进攻恒河以北的核心城市穆扎法尔布尔,第九集团军和第十三集团军则在今夜,利用夜色掩护,再次过同。第十四、十五集团军,作为战略预备队,逐次投入战斗。

    “敌人在巴特那及穆扎法尔布尔这两座防线支撑城市,构筑起了立体防御体系,对守住城市深怀信心。我们作战部也充分利用这种信心,制定了“围城打援,的战术,尽量吸引后方的敌人主动出击援助,在〖运〗动战中尽可能多地消灭敌人。可惜的是,自中午时分我两路大军在恒河南北两岸,同时靠近目标,并进行了声势浩大的攻城作战,但至今为止,未发现日军派出援军六“叮铃铃”

    会议室墙角的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众将几乎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瞥了一眼,大家都知道,若是没有急事,电话不可能会打到这里来。

    一名中校参谋主动上前接过电话,随即向安毅道:“〖主〗席,缅北方面军夏司令的电话。”

    安毅大步走了过去,接过话筒,随即听到夏俭那大喉咙在耳边响起。

    应答之间,安毅脸色越来越凝重,最后对着话筒道:“我知道了,夏俭!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让总参尽快拿出个新的作战方案来千万不要有思想包袱,日军本来就非易与之辈,若非如此,怎么解释日军在澳大利亚取得的大捷?好好去做,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克服困难,率领部队取得胜到!”

    安毅放下电话,回到沙盘前,环视众将一圈,从黄智手里接过棒挥棒,道:“缅北方面遇到的困难,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不仅第二山地集团军在皎当山一线攻击受阻,第一山地集团军也在曼德勒以南地区,遭遇缅族武装的袭击

    随后,安毅把傍晚时分第一山地集团军遇袭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最后道:“不知道这是偶然发生的状况,还是仅仅限于缅北一地,情报部门一定要马上派人清查核实,如果具有一定的普遍性,作战部一定要尽快拿出应对预案。

    “此外,由于牺牲太大,夏俭已经做出决定,第二山地集团军暂时放弃强攻皎当山这块硬骨头,以一个师的兵力牵制达择一线的敌人,两外两个师由铁路调往胡冈谷地,参与对印度东北部地区作战。等南线我主力集群全力以赴解决曼德勒之敌后,将分出一部人马,由南向北,顺着缅北平原攻击达择、丹西、育瓦迪等地,彻底截断皎当山一线敌人的补给和退路,届时不管是选择进攻还是继续围困,都不会影响大局。”

    刘卿和刘宇对视一眼,向安毅庄重地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沙盘消失在会议室门口。

    黄智又接着讲解了各战区后勤补给及占领区的政治工作开战情况,安毅有些心不在焉,正考虑缅北出现的新情况,陈瑜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一屋子的将帅,向大家歉意一笑,把安毅拉到了一旁的小会议室,面对面坐下后,这才小声禀报:“情况已经基本查清楚了原来日军登陆瓦胡岛后,从珍珠港的海军基地得到了大量舰载雷达,并根据这些雷达,发展出了〖日〗本的陆基雷达。此前S高空侦察机实施的连续侦查中,由于日军的雷达基站未投入使用,没有讯号来源,加上马来地区丛林遍布,这些基站经过伪装网的掩饰,因此我们对〖日〗本人的雷达部署情况一无所知。

    “就在昨天上午,这些雷达基站的配套柴油发电机组被注满油料,正式开始对雷达基站提供电力,于下午五时调试完毕后投入使用。今日凌晨,我们的战机进入雷达侦测范围,对方的预警系统立即做出反应,使得部署在马来亚地区的日军陆基航空兵有了一定的准备。好在这些雷达基站刚刚投人使用,通讯线路尚不完备,在逐级上报中耽误了太多时间。否则则等日军的零式和隼式战斗机悉数起飞,我们的空袭难度大增不说,日军侦察机、轰炸机、运输机的损失也要小许多!”

    安毅听说日军已经拥有了雷达,脸色大便,显得极为震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皱眉问道:“我们的S4侦察机,不是有先进的雷达信号接收装置吗?今天凌晨对马来亚地区的空袭,S4侦察机也参与了,为什么他们没有提前发现敌人部署的雷达?”

    陈瑜苦笑着回答:“根据空军司令部自查,当时马来亚空域有我们的三艘雷达飞艇在游弋,几名S4侦察机飞行员看到识别系统未收到应答,想当然地认为可能是雷达飞艇的应答机出了问题,于是便没有留意,待事后确认,已经于事无补。空军司令部已经做出决定,对相关飞行员进行通报批评,黄禀一司令员请求您给予处分!”

    “处分就不必了,但必须以此为鉴!”

    安毅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小会议室里来回踱了一会儿步,才接着道:“看来我们的武器装备虽然上去了,但意识并未跟上,全军还必须狠抓工作作风和思想意识建设,让每一个官兵清醒地认识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到整个战局的进展!我们的教育方针,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而不是一棍子把人打死,希望空军能够吸取教训,戒骄戒躁,否则两罪并罚,绝不容情!”

    说到这里,安毅又问:“今天遭遇突然袭击后,日军大本营有没有做出特别的反应?比如集结舰队和航空兵,调派陆军增援马来亚、缅甸和东印度?又或者在其他地区做出报复性的军事行动?”

    “综合东京、华北、兰印、星洲各地的消息,日军海陆军好像并未向以上地区增派部队,反倒是日军各战区向基层部队下达了拆卸机械设备装船和撤侨的命令。不过,日军大本营肯定向位于雅加达的日军南方军司令部下达了下一阶段的作战命令,可惜我方情报人员级别不够,难以接触到核心信息。”陈瑜谨慎地回答。

    “这样啊”

    安毅回到沙发上坐下,闭日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陈瑜,你说〖日〗本人有没有可能下达“焦土作战,命令?”

    陈瑜迟疑了一下,长期担任第四厅总务处长的他,自然知道蒋介石在抗战初期曾制定过的“焦土抗战”计划,即放火烧掉任何可资敌用的财物、设备和房屋,达到以空间换时间的目的,但安毅的意思显然不在放火上,肯定有其他用意。

    “〖主〗席是说〖日〗本人为了延缓我们的进攻速度,不惜调动一切力量,与我们作战?甚至不惜牺牲那些土地上所有的民众?”

    “是啊!”

    安毅点了点头:“傍晚时分,焦广绪统率的第一山地集团军,在曼德勒以南的平原地区,遭遇大量缅族人的攻击,至今战斗依然在继续。

    这一场大规模的遭遇战打到现在,起码有好几万缅族平民伤亡!

    “刚才我就在想,是什么迫使这些缅族人拼命的?究竟是缅甸一地的现象,还是三大战区皆是如此?这会儿刘卿和刘宇已经去核实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确切的消息回报。不过我有预感,这恐怕是日军蓄意所为,目的是尽最大可能消耗这三地的人力及物资资源,这样即便我们拿下以上地区,接手的也会是一个烂摊子,以及当地民众的刻骨仇恨!”

    “好恶毒!”

    陈瑜脱口而出,随即道:“那咱们该怎么办?难道就此退回去?那也太亏了吧!”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安毅心情极为沉重,道:“我们现在的领土,被东印度和缅甸分割成东西两个部分,工业设施和矿产资源很难得到整合,汽车运输车队由11北经陕西、察哈尔抵达蒙古,再由蒙古的铁路和公路网络转运,效率太低,而飞艇及运输机的运量太少,交通问题已经成为阻碍我们发展的瓶颈!

    “一直以来,我们的燃油补给,都是通过铁路把中亚生产的原油输送到蒙古,再由蒙古由汽车运输到11南,运输周期长,消耗大,到现在随着机械化部队的急剧增加,燃油储量已经全线告急,必须尽快打通大陆交通线,通过便捷的缅印铁路,把西亚和中亚丰富的石油输进来。因此,不论如何,此次作战箭在弦上不得不娄!”

    “那”

    陈瑜犹豫地问道:“如果平民死伤太大,会不会影响今后我们的统治?”

    安毅脸上浮现一片凶戾的神色:“我不管〖日〗本人是不是采取了什么极端的手段,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们的部队遭遇了无情的进攻,对我们而言,那些参与攻击我军的平民,就是武装暴力份子,必须坚决予以清除!

    “再者,从国际层面讲,现在缅、印、马政府均向盟国宣战,是英、美、中等国的共同敌人,只要盟国取得最后的胜利,我们即站在公理与正义的一方,没有谁会指责我们打击敌对国的武装力量!而简单从军事角度而言,我们遭受攻击,奋起反击,何错之有?难道我们放弃抵抗,任凭敌人射杀才是正确的?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击之,绝无第三条路可走!“见安毅决心已下,陈瑜虽然为那些土著的命运感到惋惜,但却不会同情心泛滥指责安毅的决定。事情至此汇报完毕,陈瑜起身告辞离去。

    两个小时后,刘卿及刘宇回报,各战区均汇报遭到土著武装分子的疯狂攻击,印证了先前安毅的判断。

    安毅没有丝毫手软,命令前线官兵,不能心慈手软,必须坚决击溃敌人的进攻,哪怕尸山血海,也要确保一线官兵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