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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二章 备战夷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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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操练,只以适应南方气候为主,虽然现在是十月中旬,南方的气温也开始下降,但比起北方的寒冷凛冽还是要温和湿热许多。高勇脑子中清楚地记得三国志中曹操率北兵贸然南下的下场,北兵不习水战只是一个方面,主要的原因还是北兵不适应南方气候,导致流行病爆发,引起战力下降最终饮恨赤壁。故此,高勇吸取‘前人’教训,此番南下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北兵适应当地气候,生病在所难免,重要的是一点点摸索对应策略,积累经验,为将来南下做好充足的前期准备。

    四个陆军师分布在北岛郡靠近东港的一片茂密森林里,外表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有向内走入一二里地后,才能看到搭建的帐篷、平坦的校场以及纵横联络的道路,若是把帐篷改做营房,这里可称得上是一座完美的训练基地。

    穿行其间,高勇微笑着不断向两边的兵士嘘寒问暖,询问他们在这里过得如何?还需要什么?关切的温暖融入每位战士心中。这是后代千百年屡试不爽的稳固军心、将士效命的好方法。远离家乡数千里,身处陌生的环境,任何人都会感到一种无助的孤立,而这时,以领导者、长官的身份亲入基层,询问士兵疾苦,了解士兵心中所想,倾听他们的心声,即便此后不再做什么,也能获得士兵的忠诚。当然,高勇此举除了这些原因外,更多的是发自内心,这与他来自未来的世界有很大关系。众生平等,士兵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在战乱频繁的汉末,仅有少数人能够与士兵同甘苦,于是。任凭落败潦倒,仍有兵士相随。这个浅显的道理春秋战国时期便已提出,但真正能够奉行的却少之又少。征北军之所以全军一心将士效命名闻天下,与高勇在玄郡初改军制时的身体力行是分不开地。

    看到初来夷州的四个陆军师并未出现预想中的不适情况,高勇深感宽慰,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半分,“俊义,昨日听你说会稽、交州的情况逐渐混乱。可知这种混乱因何而起?交州与扬州隔着千山万水,交通极为不便,联系说不上紧密。我在幽州时尚未听到那里混乱,怎么刚到夷州就变成这样了呢?”

    张颌微微一笑。细眯起眼睛,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出了扬州、交州的大致地图,分析道:“属下认为:交州局势混乱与孙策攻入扬州有着必然的联系!”听到他如此肯定,一旁的郭嘉不禁双眼一亮。露出赞叹地神情。张颌首先点向豫章郡说道:“据潜藏的扬州的细作回报,孙策攻上大江南岸后,一边与扬州军对峙,一边遣大将全力夺取豫章郡的大小县镇。并快速南下,大有席卷整个扬州南部地打算。于是,扬州牧刘除三番两次派人前来邀请我军增援外。还派人向交州求助。交州地广人稀。汉人与本地山越族人杂居。相得益彰并无太多矛盾。交州刺史朱符于两三年前病故,其后朝廷派遣张津为新任刺史。不想刚入交州即被部将区景斩杀,交州刺史由此空缺达半年之久。谁知,去年,荆州刺史刘表不知从哪里得知苍梧太守史璜身死,急忙派遣吴巨、赖恭代之。可是长安那边不知谁和刘表不和,发来圣旨任命士为绥南中郎将,都督交州七郡。不过,士也并非凡辈,并未阻止吴巨接管苍梧,由此得到了刘表的赞赏,暗通有无。”

    高勇闻言微惊,以前虽知道士家控制交州多年,甚至成为了土皇帝,却没想到其中内情竟是这般,士与刘表勾结,底下必定签有某种协定,怪不得刘表敢于集中主力与袁术硬抗,而不担心身后遭袭!“士家在交州经营数代,威望早已深入民心,树大根深在所难免。”

    张颌叹了口气,感慨道:“岂止是根深蒂固?交州七郡,士家占据其四,士领交趾太守,士壹领合浦太守,士武领南海太守,士(黄有)领九真太守,四郡连成一线,将交州牢牢掌握在手中。”

    郭嘉微微皱起眉头,“这么看来士家对交州的掌握高出原先的估计,既然这样,为何又突然出现混乱?”

    张颌苦笑道:“此正是奇怪之处!刘向交州求救,南海太守士武立即响应,并上书士,请求集合交州之力协助刘击败孙策。其后数天内,南海、苍梧二郡闻风而动,迅速拉练出三万余郡兵,士更亲抵南海郡督战,看架势真要与孙策死战!不想,就在这时,合浦、郁林二郡突然发生民变,据传有山越蛮族杀入城镇抢掠百姓,于是,士立即率兵镇压,只留士武引兵一万待命!”

    “扬州刘得知此事反应如何?”郭嘉问道。

    张颌摇摇头,“不清楚,只是再次遣人求援!”

    郭嘉冷哼一声,不屑道:“又是一棵墙头草!坐山观虎斗,而后坐收渔翁之利!这算盘打得噼哩啪啦响,倒很有主公地味道。只可惜,他的胆子还是太小啊,此时无论支援哪

    得的利益都要比决出胜负之后再伸手要多的多!”

    高勇亦觉得郭嘉地话不错,墙头草谁都想做,关键是如何去做!

    张颌凝神想了一会,略微迷惑道:“军师之言也未必不对,但是颌始终觉得不会如此简单,早年孙坚任长沙太守时便常与士家来往,还曾经亲赴交州探望,关系非潜。联想到这一层关系,颌倒是更倾向于士家偏向孙策!至于合浦、郁林民乱,倒很可能是一场演给刘表的戏!”

    郭嘉暗自点头,“张将军此说法很有道理,也许事实真的是这样!”

    高勇挠挠头,无奈道:“这么说,真正帮助刘地只有我们了?”

    郭嘉嘿嘿一笑,“无妨,反正计划已经制订好了,按其行事,或许还能收到意想不到地效果!本来只想打草惊蛇,这样看来……一石三鸟也未必不可能!”

    十月十三日。高勇在众人地陪同下,由海连山引路直奔夷州有名的大湖——日月潭!前世不曾去过日月潭,这次来到夷州,怎么也不会放过这千多年前地日月潭。

    “说起这日月潭啊,同样要感谢刘郡丞。刚来北岛郡时,他亲自带领族人开垦田地、巡视郡境,无意中发现这处天然美景,当即赞不绝口。并要求不准破坏方圆三十里内的任何物事,更亲自提笔写下‘日月潭’三个字为其命名!取意为:秋日余晖照故里,冬月寒霜映新潭!”

    “哦?想不到刘郡丞还有如此文采,看来此人必须要见上一见!”高勇朗声笑道。

    海连山略显无奈道:“难矣。将军要见恐怕要等上三四个月了,刘郡丞月前回乡探亲,一去一来至少要三个月!”

    歌声入林,寻梨花白。婆娑绿影,潭水幽兰!清澈可见潭底的清水随风泛起波波细鳞,映衬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地明亮。高勇抬起手遮挡一下,聚拢目光向潭中日月双岛望去。随着船行靠近。岛上的景物越发清晰,一亭、一台、一楼阁别致乖巧,与周围景象浑然天成。看不出丝毫斧凿痕迹。犹如其原本便存在于岛上一般!

    “夷州果然山清水秀美景如画。本将军都开始妒嫉海太守了!清心寡欲,左有山清水秀陪伴。右有子女儿孙满堂,齐人之福亦不过如此而已!”高勇爱煞这日月潭的景致,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海连山一听,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哈哈,想不到老夫也有让将军妒嫉的地方,此生足矣,此生足矣!”

    众人闻言爽朗大笑,皆被海太守的怪言吸引。

    甘宁扶栏而立,虽不知如何表达,却也看得出潭中的靓丽景色,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忍不住先笑了起来:“主公,关于这潭水还有一件趣事!”

    众人一听,纷纷靠拢过来等待下文。

    甘宁清了清嗓子,先向高勇抱拳,而后对海纳蓝眨了眨眼,方才说道:“话说一年以前,某位将军初来此地,苦于大海波澜难以练兵,遂四处打探有无湖水可用!正巧一官巡游辖内,意外发现一处大潭,湖水宽广足以行船!于是乎,某位将领欣喜过往,当即引兵前去训练,结果……”

    “结果如何?”郭嘉不知何时收起了折扇,瞪着大眼等待后文,其余人等有的微笑不语,有的恍然大悟,还有地面红耳赤!

    甘宁扫视一周,正碰上张颌“恶狠狠”的目光,当即改变口风收官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待下回分解!”

    “轰!”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不过,心思机敏者已然发现端倪,纷纷偷偷望向张颌,一见他通红的脸,立刻恍然大悟,那神情就似在告诉别人:我知道了!一直流连于美景地赵云更是搞笑,发现张颌的尴尬后,一声不响来到众人中间,冷不丁冒出一句:“结果莫非是淡水鸭变成咸水鸭?”

    甘宁当即哈哈大笑,捂着肚子断断续续道:“不错不错,子龙猜得真准啊!幽州名菜变作夷州风味,这咸水鸭啊,还是俊义府上做的最棒!”

    众人爽笑,其后又有几人将出了各自听来的笑话,不过仍以高勇地最多最逗。不知不觉日上头顶,海连山立刻吩咐仆人准备酒宴。可恰在这时,一名骑士快速奔近潭边,跳下马背越上小船,急速向潭中驶来。

    张颌一看,不耐烦道:“肯定又是扬州派人来了!最近好像很频繁,一天一趟!”

    郭嘉看了看轻轻破开的水面,又似模似样的打量一下长空,“来得好啊!不过,嘉有种预感,这次来的人……”

    “启禀将军:扬州别驾董袭又来拜访,此时正在郡府等候!”

    张颌、甘宁望向高勇,等待命令。高勇与郭嘉对视一眼,同时明白了对方地想法,“兴霸、俊义,你二人去接待一下,切不可说我来到这里,也不可提有援军抵达。如若薰袭问起,只说是运送来的粮食布匹等准备贩卖到扬州的物事。”

    “薰袭此来必定提出救援之事,之前属下已

    三番地寻找借口推托。今日再拒绝恐怕不大好吧

    “呵呵,无妨!现在董袭只能向夷州求救,也只有夷州答允他派兵救援,此事主动权在我方,无须担心。若他一定要求增援……让他先把答应地一百万石粮食、五千金补齐,钱粮一到夷州立刻出兵!”

    甘宁一听愣了,“主公,三个月内夷州已经从扬、交、徐三州买来了差不多两百万石粮食。足够夷州驻军吃用两年地了,而且扬州已经送来了五十万石,再这么要求恐怕……狂且夷州现有的粮仓全部装满,运来了也无处放啊!”

    高勇呵呵一笑说道:“谁会嫌粮食多啊!海太守。此事还得麻烦你,最近几天动员百姓紧急建造几处粮仓,等山中粮库修建完毕后在转运进去!粮食啊,不可多得地好东西啊!”

    ………………

    北岛郡府。薰袭脸色微白,忧郁的目光凝望窗外地红花绿叶,“唉!”轻叹一声平息心中的波澜起伏。“高勇果然是不世奇才,三四年前的夷州不过是穷乡僻壤、岛民混居的地方。其多住于山洞之中。以野果为食,上无寸瓦遮挡风雨,身无尺寸避寒衣物。便是扬州的乞丐也要嗤之以鼻。嘲讽一句:破落蛮夷!可如今。身穿光鲜衣饰。吃着美食佳肴,住着高屋大宅。还有坚城拱卫,此等生活连扬州州府也望尘莫及!两年啊,这才两年的时间,夷州已然富庶如此,那幽州岂不是……看这里的百姓只知征北将军,不识朝廷皇上,照此下去……”想到这里,董袭立即收回了思绪,不敢再往前多想一点,因为他明白,此时的高勇绝对有实力做到他不敢想地那一步!

    面前案几上的瓷杯内,一团团热气升腾缥缈,不时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忽如欢腾跳跃的娃娃,忽如面目狰狞地野兽,忽如亭亭玉立的杨柳,聚聚分分中真如过眼云烟如梦似幻,凝望的出神,竟然没有听到张颌、甘宁走近的声音。

    “薰别驾,一别月余别来无恙?”甘宁看到发呆地董袭轻问道。

    薰袭一怔,随即明白了自己的失态,赶紧起身抱拳道:“一时出神,不查二位将军来到,恕罪恕罪!”

    张颌伸手向请,“无妨,我等都是老朋友了,不必在乎这些虚礼!”说着打量起董袭,这才发现,短短一月不见,董袭双鬓竟隐见白发,额头眉梢的皱纹明显增多,原先炯炯有神的双眼竟也暗淡许多,“薰别驾如此憔悴,难道是扬州战事又出新地变故?”

    薰袭看看张颌,又看看甘宁,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奈,“唉,一言难尽啊!两月前,刘州牧曾派人赴交州求援,交州牧士一口答应,并下令南海、郁林二郡整军备战。得知这个好消息,刘州牧高兴得一天一夜没合眼。可是,天不遂人愿,正当刘州牧奔走各方积聚力量准备反击逆贼孙策时,那郁林郡竟有刁民暴乱,交州牧士不得不率兵镇压。三日前刘州牧得到消息痛心不已,眼见秋收将过,孙策也已兵精粮足,只怕不日即将侵犯丹阳郡!”

    “怎么会这样?”甘、张二人同时装出惊骇莫名的神情,“这时民乱,难道说士私下与孙策勾结在了一起?这可麻烦了!”

    薰袭眼睛一亮,心思略有所动,却立刻恢复常态,叹息道:“或许吧,可眼下大战在即,刘州牧手中仅有三四万老弱郡兵,而其余部将各自为战,不肯听州府统一调令,照此下去必输无疑!故此,刘州牧派遣薰袭前来,恳请二位将军立即发兵救援,如此大恩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这……恐怕很难办啊!”张颌微微摇头,装出为难的模样,“军令如山,此乃征北高将军统御属下地重中之重,任何人若无调令私自动兵都将按照某犯罪论处!不是兄弟不愿相帮,实在是背不起这个罪名阿!不瞒董别驾,昨日辽东派来地运粮船队刚刚抵达,带来了征北高将军地手令,里面着重强调不许擅自出兵!即便出兵也要争得夷州二郡、四将的同意,并且要在粮草齐备后顾无忧之后才予准许!可这粮草又谈何容易?董别驾有所不知,两月前,北方鲜卑异族突然进攻三江郡,致使三江郡损失惨重,收成锐减,粮食极度匮乏!故此,先前准备地粮草恐怕都要立刻运往辽东救难,如此一来,出兵所需粮草将有一百万石的缺口,不准备充分,本将实在无力调兵啊!”

    “啊!”薰袭听完此言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暗骂道:“征北军这是怎么了?都跟高勇一样敲诈勒索,而且一个比一个狠!”

    “噗!”隔壁屋内,高勇刚刚倒入口中的水一喷而出,心中赞叹道:“这个张颌太有才了!我只跟他说要五十万石,没想到这家伙一张口就是一百万石,而且还不许讲价!”郭嘉最为惬意,右手支着下巴,等待接下来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