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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种田来边建房 第四百五十六章 费尽心思谋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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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五十六章  费尽心思谋长远

    作为新罗挨着大唐的唯一一处还算不错的酒楼,长丰阁已经成了李东等人专门用来商议事情的地点。

    今天依旧是一群商人在此,宴请铮铮建筑的张铁。

    “张管事,喝酒,此就乃是从大唐运送过来,想是张管事还能喝的习惯。”李东殷勤地给张铁满上一碗酒,笑容灿烂地对张铁说道。

    张铁脸上的笑容不比李东的差,端起碗来与李东碰了下,仰头灌进去,非常的痛快,一碗酒下肚,用手一抹嘴巴,张铁畅快地呼出口气,对李东说道:“李东家的盛情难却啊,几日不见,我也怪想的,本打算等关税的事情落实下来,找李东家等人好好喝上一顿,不曾想竟然让李东家先请了,告罪告罪。”

    “张管事说的话可就见外了,你我之间的关系还用如此客套?谁请谁不一样?只要能在一起,我这心中就特别的舒坦,不知张管事以为然否?尝尝这酱焖猪尾巴,何如?”

    李东笑呵呵地陪着话,又把张铁最喜欢吃的猪尾巴推到其面前。

    “大善。”咬了一口猪尾巴,张铁夸赞道,并又接着说“李东家的盛情张某牢记于心,待日后我大唐那边修好酒楼,一定请诸位东家常去品品,小公子想把碧海银沙和水云间修过来。

    到时两个酒楼依旧相对,互相竞争,共同进步,那可是各有不同,哦,还有新做出来的家具也一应摆放,若是看上哪一套好,我先做个承诺,用本钱卖与诸位。”

    众新罗的商人没往心里去,酒桌上的话多不可信,互相之间使着眼色,犹豫着不知道由谁提起通河、修桥的事情为好。

    最后还是李东把担子接过来,重新给张铁把酒满上,看向外面的河,对张铁说道:“这条河真不错,里面的鱼肉也鲜美,我突然想起来,别看泥河的鱼好,其实浿水的也不错呢,张管事可是尝过?”

    “有尝有尝,各有风味,正如那水云间和碧海银沙一般,怎么,李东家想要吃浿水的鱼了?回头我让人捕上一篓送来,一定鲜活。”

    张铁点头说道。

    李东同样跟着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道:“还是费劲,若是能让两条河连在一起,那岂不是两种与都可尝到?我记得当初张家的小公子就是那般打算,可惜,别一些个不明事理的百姓给搅和了。

    张管事,不如这样,这一次,我定然会管住百姓,不让他们前去闹事,你们继续按照当先的想法,把两条河连通,同时选个地方搭桥,方便来往的水运,上次实在是太匆忙,我等没来得及去管,实在是遗憾。”

    李东的话说出来,其他新罗的人眼睛盯在张铁身上,希望能从其口中得到一个确切地答复。

    张铁刚才还是笑容满面的样子,在听到李东的提议之后,突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不成了,我家小公子那个人啊,你们不了解,他做事儿的时候是想到就做,等过了这一阵,就忘了,若不是被安排的人坚持着做下去,根本就做不成任何事情。

    连通两条河与修桥的事情也是一样,现在再去找小公子问,小公子一定会失去那种先前的劲头,其实不修也没什么,我大唐来往的船只,可以稍微绕点路,或许还能转变主意到日本看看。

    此事休提,我更是不敢对小公子去说,否则让小公子想起那时他的主意被人给搅和掉了,会不高兴,把气出在我身上,得不偿失,来,喝酒。”

    “张管事,怎么会呢?不如这样,张管事找个机会,让我等与张家的小公子见上一面,当面把事情说清楚,想是小公子会同意。”

    李东陪着又喝了一碗酒,依旧不想放弃这个希望。

    张铁微微摇头,沉思片刻,看向李东说道:“其实想连通河,修桥都行,只不过不能再找小公子,只需与我这个铮铮建筑联系,我们铮铮建筑愿意接活,并且在收费上给李东家一个优惠。

    如果不是考虑到集团还有不少人指着这活吃饭,我都可以不赚一文钱,但我能保证,李东家出钱的话,我只赚一点点,希望以后有更多的活,李东家多想想我们的铮铮建筑就好。”

    “啊?我们出钱?可当初是你家小公子出钱,出的还不少,很多百姓已经被惯出毛病了,如修路时,若非是最先时候,你家小公子给出的价钱过高,也不至于给修路的百姓那么多的工钱。

    干一天可以吃五天,用的还是你大唐运来的东西,这东西你们也赚了一笔吧?要是还让我们出钱通河搭桥,费用方面实在是承受不起,不如再商量下,我让去修桥的百姓少要点钱,跟他们把话说明白。”

    李东本来就觉得先前反对,现在赞成很丢脸,为了能够收到足够多的关税,认命了,谁知道转来转去,把花费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可就不仅仅是丢脸与否的问题了,那种负担,实在太大。

    张铁颔首“知道,这笔钱太多,故此,还是不要修了,李东家真想见小公子也行,但是,不能是李东家和诸位去见,我家小公子可是大唐的官员,一州刺史,若随便一个商人可以见到,那还不麻烦死?找找新罗的宗室之人,身份要够,李东家可陪同去见。”

    “这个……好吧,我尽量去找宗室的人,未必能成,还请张管事在小公子的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来人啊,把给张管事的东西拿上来。”

    李东实在没招了,对外面喊上一嗓子,不一刻,有人手端托盘进来,轻轻放于桌子上。

    李东掀开上面的绸布,露出要送给张铁的东西。

    张铁扫了一眼,又看看李东,在李东的期待中,微微一笑,说道:“好大的手笔,没想到李东家竟然能寻到鸽蛋大的珍珠,还是六颗,这六颗若是拿出去卖,想是少了万贯根本不可得,如此我收下了。”

    “张管事说笑了,谁不知张王两家内院之人富裕,六颗珍珠还是轻了,待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李东笑着说道。

    “成与不成的我无法保证,尽力吧,哎呀,头晕,不胜酒力,实在抱歉。”张铁一点也不可以,把六个珍珠抓起来,随意地揣进怀中,就好象是六块石头一样,另一手捂着额头,身体微晃。

    “来人,扶张管事前去休息。”李东非常识趣,马上找人把张铁给扶走。

    等着脚步声听不到了,送到门口的李东这才转回头,看看同样站起来的众人,神色痛苦地说道:“事情麻烦喽,按张小宝吃人不吐骨头的性格,这一次还不知会如何呢。”

    “李东家,那珍珠张铁可是收了,难道他还不能帮忙……。”一人出声问道。

    “没听他说么?一万贯的珍珠,他的意思是送少了,也不知道张王两家的内院究竟可得到多少钱,派人打听一番,下次估量着送东西。”

    李东觉得自己一嘴苦涩的味道,他也想多出钱,可再多的话还能多到哪去,总不能拿出一百万贯的东西送人,那还不如直接花钱通河。

    回到一处房间中的张铁把六个珍珠拿出来,突然想到小贝小娘子等人,皱皱眉头,自语道:“真不会送东西,只送六个,要是九个正好给小娘子和小公子们一人一个玩,六个怎么分?做一样东西送过去?愁人。”

    在新罗商人的等待中,通河与修桥的事情就没信了,再去让人寻张铁,得到的消息是张铁正忙着把积利州通过来的路修建中,一时没空。

    大唐的货物一批批地走私进新罗,那同样的价格,更好的质量,让新罗同一个行业的人受到了莫大冲击。

    新罗的宗室人员着急,原先是打算用关税来冲抵这部分的钱财,但关税迟迟收不上来,新罗的百姓东西卖不出去,一再降价,几乎是入不敷出,大唐运来的货物还全是关乎于民生方面的。

    新罗的宗室和商人们终于见识到了贸易倾销带来的威胁,从大唐运来的廉价粮食让本地的农民不愿耕种,种也是种一点够自己吃,然后想办法去赚钱,好买更便宜的其他货物。

    失业的人越来越多,手工业和帮零工的人再找活干的时候发现同行也多了起来,竞争尤为激烈,雇主把价钱一降再降,自己做的东西价钱低了就是赔本,价钱高了卖不动。

    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为造成的经济危机的新罗人彻底地懵了,不知如何应对,最后只把愿意归结到关税方面,宗室再一次找到李东等人,给施加了不小的压力。

    李东头发都快熬白了,他就弄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一步,看上去很简单的贸易,结果怎么会这样严重?

    “张小宝,凌驾于顶级排行榜之外的存在难道真的厉害如斯?他究竟怎样运作的?大唐人常说的理论基础是什么?关税,真的只是关税的问题?想要关税就得控制走私,通河,修桥,逼死人啊。”

    晚上的时候,李东一个人呆在小黑屋子中,努力地思考着,想要从张小宝的一系列动作中找到一个关键的地方,却无论如何也不得不到入其门的方法。

    张小宝和王鹃在得到一个个消息的时候高兴了。

    王鹃看向南面,为新罗感到悲哀,当初要是不与日本和突厥合作给张小宝找麻烦,又怎会有如今的情况?

    “新罗完喽,如果只是把问题归结在关税上,即便到时候收到关税,依旧承受不了小宝接下来的动作,大国对这方面都是慎之又慎,何况小国。”

    王鹃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又看向在不远处低头作计划的张小宝,嘴交微微上翘,问道:“小宝,你想把新罗逼到什么程度?让他们全失业?造成局限性地供大于求的局面?”

    “那怎么成?毕竟新罗的百姓也不容易,本着国际主义人道精神,我得帮他们,现在是让他们买东西更便宜,等着过一段时间再帮他们找工作,我这人啊,就是善良,看不得别人日子不好过。

    每当我想起世界上还有的地方百姓过着贫困的生活,我就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我不是把自己想的多伟大,我只是信仰着造福于子民的上帝而已,阿米陀佛,愿神的光明照耀大地,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我说要给他们找工作,他们就有了工作。”

    张小宝一脸虔诚的模样,一这手立下胸前,另一只手开始从下向上画十字。

    “小宝,我觉得你的头上只缺少两只角,不然就更完美了,找什么工作?”王鹃见张小宝又开始埋汰人家宗教,无奈地摇摇头。

    放下手,张小宝挠挠头,慢悠悠地说道:“工作嘛,解决现在问题的主要办法就是加大内需,并且转移内部的矛盾,最好能够把生产出来的商品销售到国外。

    内需是不用了,因为我大唐的商品已经够他们使的,转移内部矛盾的办法那便是战争,他们真敢做,到时就是你出手,把罪恶消灭在人间,出口商品的话,价格应该更低,我们收取关税,并且提高商品的品质要求。

    这样一来,新罗似乎还是很为难,于是乎,我开动聪明的脑袋,咯叽咯叽的就想出来一个好办法,那就是调整新罗的产业结构,把原来的种地和手工业,边成矿业与对外加工业,新罗也有不少的矿,金矿,银矿,还有铜矿。

    我愿意出钱把矿买下来,并雇佣当地的百姓来干活,同时在他们的当地进行冶炼,这都需要工人,很多的岗位给他们留着,甚至是我可以把我们的一些原材料运到新罗加工,比如火柴制造业,比如以后的铝厂,让他们也可以接触点技术嘛。

    哎~我没有神的光环,可我却有一颗爱世人的心,为了世界人民的幸福而努力,并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张小宝的表情端庄而又肃穆,王鹃则是气乐了。

    “小宝你真不要脸,一肚子坏水,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我代表月亮惩罚丫。”王鹃说着话,自己凑到了张小宝的近前,伸手捏住张小宝的脸,左抻抻右拽拽。

    “行,等晚上让你惩罚个够。”

    “流氓,不准你动手动脚。”

    “现在是你在跟我动手。”

    “那也是你流氓。”

    李东终于是承受不住来自宗室的压力,再一次让人给张铁带话,说是他答应了,由新罗的商人出钱,把两条河连通,并且搭一座桥出来,希望铮铮建筑能够帮忙,让工程的速度加快点。

    张铁得到这个消息,非常讲义气地过来了,不仅仅是他来了,还带了不少大唐的百姓,一同过来工作,帮着做工程。

    先拿到一部分钱,张铁很快就按照当初的设计开始进行施工,这不过这一次的劳动力可不全是新罗的人,还有一多半的大唐人,摆明了赚新罗的钱。

    新罗的百姓却是不愿意了,找到李东质问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干活?平白地把钱让大唐人赚去,以前他们可不敢,现在知道李东的压力大,所以才找过来。

    李东恨张小宝恨的牙根直痒痒,不就是破坏了当初的施工么,至于报复起来没完没了?

    新罗的百姓找他,他就找张铁,让张铁减少大唐的用工,多用用新罗的,本以为张铁会找借口推脱,不成想张铁非常痛快地答应下来。

    把通河与修桥的大唐人撤下来,全部换成新罗的百姓,让李东又一次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同时心中警惕不减,反而更盛,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他的预感灵验了,两天之后,大唐的百姓联合起来找到工地,还打了条幅,上面写着愿意用一半的工钱给干活。

    于是张铁为难地找到李东,说出这个事情,那意思是想让大唐的人干活,可以把省下来的钱用在材料上面。

    说是商量,其实就是一个通牒,李东再去找干活的新罗百姓说这个事情,到最后,新罗的百姓同意只要原来四分之一的钱就给干活,干一天活够一家人吃上一整天,还略有剩余,比起找不到活干强许多。

    大唐的百姓撤退了,拼不过如此低廉的用工价钱,跑到了大唐一边,开始帮忙修建酒楼和店铺,工钱是干一天可以让一家人吃喝五天的那种。

    李东转悠两天,发现要修桥的材料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并且通河的工具也还是那种,越想越不对,找到张铁。

    “张管事,你说的那个材料方面的问题,似乎没有任何变动,那预算的钱是不是就得少点?”

    李东也不跟张铁兜圈子,直接问出来。

    “哦,这个事情啊,涨价了,很多本来要卖给铮铮建筑的材料,因为大唐再修酒楼和店铺就提前卖给了大唐这边,所以钱还是那些,但是材料贵了,我这已经极力地压低价格,很不容易。”

    张铁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跟李东解释。

    李东气坏了“呵呵,张管事,谁不知道大唐修的建筑是你家小公子的,那你们家的事情为什么非要牵扯到我们?”

    “此言差矣,我张王两家的买卖全是独立结算,比如水云间和碧海银沙,他们两个都是我们家的,可他们之间相互竞争,甚至大打价格战,按照道理来讲,不应该,毕竟两边打价格战,最后利润少的是我们家,可就因为独立结算,各不统一,这才造成如此结果。

    在大唐建设的是另外一个队伍,不是我铮铮建筑,送货的商人也是与我们单独接触,竞价而卖,不信的话你可以去买,看看价钱会不会低点。”

    张铁给李东摆事实,讲道理。

    李东一时说不出来,嗓子眼憋了一口气,使劲地喘息几下,这才恢复过来“那给你们建设的大唐百姓为什么得的工钱就多?”

    “那是因为另一个集团愿意给这些,要不我也给,只不过到时你们还得加钱,不然不够用,我也有苦衷,你要理解。”

    张铁摊摊手,给了李东这样一个回答。

    “好吧,我理解,我真的理解,不用加工钱,我们的人好说话。”李东索然无味地离开。

    他算是想通了,不管人家是怎么结算的,又是如何的独立,反正最后是自己把四分之三的钱补给了大唐干活的百姓,因为张王两家总体上的收入和支出不变。

    再一次召集人商量事情的时候,李东不作丝毫掩饰地对众商人说道:“我想杀人,想把张小宝和王鹃全给干掉,他们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听说他们一直在泥河的那一方钓鱼,我真打算找个机会,把他们两个给收拾下,让大唐少两个厉害的人。”

    “不好啦,小公子和小娘子遇到危险了,有人刺杀,两个人被赶进树林中去啦,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在李东说出要刺杀张小宝和王鹃的话的第二天,河对岸响起了纷乱的喊叫声,一时间那边乱作一团,无数的人冲到泥河边,冲进树林中去寻找张小宝和王鹃的踪迹。

    没用太长的时间,这个事情也传到新罗,在得知消息之后,昨天在长丰楼聚会商议事情的商人,都把目光放到了李东的身上,他可是说过要刺杀的。

    也不知是谁泄露了这个消息,让张铁得知,于是,张王两家的护卫冲到李东居住的宅院,把整个宅院团团围住,一支支的枪对着所有可能出现人的地方,一副不善的样子。

    李东傻了,在了解到情况后,简直是欲哭无泪,他冤枉啊,昨天就是那一说,发泄下心中的怨气,今天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张小宝与王鹃据说很厉害的,两个人可以用手枪打出来一条线。

    听去过华山的人说,张小宝可以飞檐走壁,那王鹃也是马上将军,两个人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就突然没了?

    张小宝和王鹃被刺杀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各个地方。

    当然,突厥和日本是收不到,他们没有那么先进的信息传递系统,少了鸽子,吐蕃更不用指望。

    最先知道的大唐的京城中人,鸽子很快飞过去,接着就是新罗的宗室,快马飞传。

    张王两家的人听到儿子和女儿被刺杀失踪,根本不相信,那可是两个神仙,按照两个人那种对自身安全最为看重的性格,想刺杀他们,那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即便如此,两家人也表现出了悲伤的样子,不让人看出破绽。

    宫中的王皇后听到这个信,人直接就晕过去了,她把张小宝和王鹃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哪怕她已经有了一对可爱的孩子。

    武惠妃得到信,先是高兴了一下,可没用上太长的时间,这股高兴劲又过去,显得非常失落,一直想要费尽心思对付的人突然没了,她找不到任何的成就感,总觉得精神上少了点寄托。

    高力士匆匆找到李隆基,哭的那叫一个惨痛,干儿子没了,以后谁还会孝顺自己?那么可爱的两个小家伙,怎么说被刺杀就被刺杀。

    李隆基到是没哭,却是跟丢了魂一样,愣愣地坐在那里,眼睛直直地看向某一个地方,没有丝毫的焦距,口中喃喃道:“不能吧?不能吧?绝对不能,他们没了,我大唐怎么办?谁能如他们那样控制整个河北道北部?周边国家会不会有所动作?

    大唐钱庄以后再出麻烦怎么解决?武器的制造谁可统领?再也没人给朕送好玩的东西了,还有他们做的饭菜也尝不到。

    查,给朕查,狠狠地查,不管是谁动的手,朕灭了他,传旨意,河南道急掉三万强兵,一万水军,两万陆军,给我投到大唐与新罗一带,半月内如得不到消息,朕灭掉新罗,不惜一切代价。”

    悲伤中的高力士一个激灵,使劲地点点头,马上去研墨,手哆嗦着把圣旨写好,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还呆呆地坐着,自己把皇印盖到了旨意上,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去,命军驿八百里急报把旨意送到河南道。

    朝臣中大部分的人得到这个消息,露出了悲伤的神色,期待小宝和鹃鹃能够平安归来,有他们两个人在,自己等人心中安稳,不担心经济上出问题,也不必考虑谁敢挑起战事。

    一小部分人则是幸灾乐祸,琢磨着是不是能够趁张小宝与王鹃不在的时候,找机会吞并他们家中的买卖。

    张说是又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张小宝和王鹃终于不会跟自己夺权了,害怕的则是张王两家的那两个高人会不会发火,他可是知道高人的存在的,张小宝和王鹃正是两个人的徒弟,一时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决策。

    翌日早朝,李隆基神色不安地来到了他的那个龙榻之上,眼睛无神地朝着群臣扫了眼,勉强自己镇定下来,开口问道:“想必小宝和鹃鹃的事情众卿已然知晓,可是有话要说?”

    众臣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谁都不敢出声,弄不好会被发配的。

    “源相你来说说。”见都不出声,李隆基开始点名,点到了源乾曜身上。

    源乾曜缓步走出,深吸口气说道:“陛下,张刺史和参军向来机警,臣以为他二人不会出什么事情,即便是有人刺杀逃到山林当中,也能平安归来。

    陛下可要知道,王参军当初在吐蕃金川一线的山上,可是打出了经典的丛林战术,张刺史华山攀登的过程中,展现出了飞檐走壁的本事,其二人又随身携带各种武器,寻常人等别说成功杀害他们,能在他们两个人手下活着出来都是幸运。

    臣以为,可派大军前往新罗边境,给新罗施加压力,如是他们所为,必然会想办法撤回派出去的杀手,如不是他们所为,他们也得配合寻找。”

    “恩,张尚书,你来说说。”李隆基恩了一声,又问起张忠。

    张忠本不想说话,他怕自己装的不像,当然他更不可能跟李隆基说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没人能杀,听到皇上问,只好站出来,流露出伤感的样子,说道:“陛下放心,臣一定管好工部,让工部研究出更多的新技术,以卫我大唐。”

    “放屁。”李隆基突然骂了一句,骂完之后自己愣了,听到他声音的群臣也愣了,太希奇了,皇上竟然骂人。

    “小宝可是你的亲儿子,你竟然不管不问,今**对亲儿子能如此,将来对我大唐难道不会如此?”

    李隆基气坏了,小宝和鹃鹃安危难知,你张忠还提什么工部的事儿,有他二人在背后支撑的工部才是真正的工部,他们没了,你张忠能自己提出研究的思路?你家中的高人还不得伤心死?好不容易教出来两个厉害的徒弟,真丢了的话,估计得疯。

    张忠心中很高兴,至少皇上对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好,连忙低头“臣知罪,其实臣及臣的家人昨夜根本不曾休息,可臣没有丝毫办法,好在家中有人帮忙算过,说小宝和鹃鹃不会有大事,臣只能听信。”

    “哦?果真如此?”李隆基把身子坐直了,目光闪烁地问道。

    “是……是吧,反正跟臣说的人是这样说的,不过其二人脸色不怎么好看,臣只能相信。”张忠不确定道。

    李隆基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变的忐忑,转向张说,问道:“张相可又话要说?”

    张说蹭了出来,使劲地思考着如何回答,这是一个机会,就看怎样把握了,一瞬间,无数个思路在脑海中过了遍,最后暗自咬咬牙,说道:

    “陛下,臣也认为张刺史和王参军是吉人自有天相,能躲过这次事情,然,其二人所在积利州不可一日无主,不如派其他官员前去暂代坐镇,等其二人回来再重新掌权,臣觉得张刺史现在也是如此想的,他二人对朝廷可谓是忠心耿耿,一切以朝廷大事为重。

    若不派人,他二人很久之后才回来,见到积利州变乱,一定会很难过,陛下为其二人着想,也应派官员过去,还有陆州及吐蕃和丰州,应封锁消息,以免造成动荡,为张刺史二人想,同时派人到三地换掉当地首领,或图安稳。”

    “好,好一个换将图安稳,张相且退下,今日不谈小宝与鹃鹃的事了,说说其他方面,关于冶炼厂出了新的技术,冶炼出好的钢材,小宝和鹃鹃曾写家信与力士,要造铁路,等蒸汽机完善,便做出车,使我大唐各地往来方便,众卿想想应于何地先试行?”

    李隆基听了张说的话,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其他的表情,如方才一样,只是不再提张小宝和王鹃被刺杀的事情。

    高力士狠狠地瞪了张说一眼,心中又是愤愤有是解气,他知道张说完了,跟皇上这么长时间,他了解皇上,只要有一点机会,张说便会被收拾。

    新罗人在了解到张小宝和王鹃被刺杀并且失踪的时候,宗室的人很开心很开心,他们明白两个人在大唐的分量,当初的华山论剑就是他们两个弄出来的。

    最好是死掉,那样就断了李隆基的一臂,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大唐把这个责任推到自己一边,虽然自己等根本没有派人去刺杀,想法有过,但不敢,究竟是谁帮忙出的气呢?

    李东不是宗室的人,他口口声声说要刺杀张小宝和王鹃,如今得到情报了,又害怕起来,不说围在外面的武装人员,就是投入的钱,万一因两个人出事儿,不还回来,自己找谁说理去?

    “已经问过三回了,估计还得继续问下去,麻烦喽,万一他二人真死掉,他们带来的护卫为了出气,把自己也给杀了,想来宗室的人不会管。”

    被找去问过三次话的李东回到家里,看到家中的人被限制住不准离开,走进屋子,站在窗边时自言自语道。

    又两日,这回是从积利州乘快船过来的护苗队,一共六百人,全副武装,一进到新罗的地界,根本不对任何人做解释,直接分散开来,每五个人一组,换上马,在新罗奔驰起来。

    有遇到新罗的大规模部队,只说自己等人怀疑新罗派人刺杀,前来寻找,如在新罗的地方找到,新罗等着被报复。

    新罗的部队人数比六百护苗队多得多,可却没有一个士兵敢找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队队的人四下里纵马,然后不时地停下来用望远镜看看,再铺开一张纸在那里画图。

    有那偶然看过图的士兵,怎么看那图怎么像地图,也不知张王两家的人跑过来是找人还是画地图,跟长官说说,长官前去问,得到的答案是掌握了地图好估算歹人会存在的位置。

    新罗的宗室知道冲进来的六百人,却不打算管,毕竟张小宝和王鹃被刺杀失踪,万一多说话,让大唐把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该怎么办?别说是大唐,就是张王两家凭借那种财力,不顾代价地拿钱堆也能把新罗给堆垮掉。

    随着六百护苗队的人到来,大唐河南道的三万兵,用快船也没耽搁太长的时间,分成两批来到了交界所在,两万陆军加上一万水军随时待命,摆出副准备强攻的架势。

    以前新罗不是一次与大唐这个地方交战,隋朝打过,后来唐朝开始的时候也打过,但从来没有一次像如今这般胆小,别说在边境派兵,然后找人去问李隆基想干什么,就是自己国内的兵都不敢轻易调动,紧怕大唐误会了。

    真要触碰到那跟紧绷的弦,到时打起来可不只是三万兵,陆州炮舰正在集结,从黑水都督府沿路可打下来,还有积利州本地的驻兵,会成四面包围形式。

    “小宝,我背一会儿吧,这么多天,一直你背着,怪累的。”在一座山上,王鹃走在张小宝的前面趟路,张小宝则是背个电台在后面低头跟随,王鹃怕他累到,想换一换。

    “不用,这才哪到哪,坚持几天,快到半个月了,到半个月就能见到小贝他们,我都想他们了。”

    张小宝调整了下背带,摇摇头说道。

    王鹃咧了下嘴“你就别骗我了,半个月想从朝鲜那里到营口?别说现在这种路况,就是我们那时,跑马拉松也不行,除非能一直保持那个速度。”

    “还有三天才到半个月,保证能到,实在不行,我发个电报,让张鹰派水云来接应一下,它不是找了个伴么,正好一人一只鹰,你用红的,我用白的,一对儿。”

    张小宝一点也不着急,跟着王鹃来到山顶上的边缘,回头看看,还真挺陡的。

    王鹃听到张小宝提起水云,笑着道:“我希望它们能快点有孩子,一窝生他几十个才好,超常发挥,遗传的基因一定不错,到时我们给它们做一个大大的场地,保护工作一定要加强,以免它们把孩子推下来时小鹰没飞起来摔死。

    总要多给几次机会,谁还没有犯傻的时候,你说是吧,还有听说鹰这种生物,即使小鹰能飞了,也要把小鹰的翅膀弄骨折,然后继续让其飞起来,一个是锻炼小鹰的毅力,另一个是骨头那样的话再长好更坚韧。

    等小鹰大点,可以给小贝他们一人配有只,平时当玩伴,遇到危险的时候带着跑路,就像你在吐蕃那边的沙漠时候一样。”

    张小宝回忆起那时的样子,也是会心一笑,两个人稍作休息,又向着建安的方向赶去。

    “诸位叔叔婶婶哥哥姐姐,听我说啊,前段日子,我们把已经种过的地都浇上水啦,还做了水车,我哥哥说,这里的冬天好冷好冷,比积利州还能,可以冻死人的,那就不能现在继续像以前那样种东西了是吧?”

    小贝这个县令,今天又把一百多个治下的子民召集到一起,声音甜甜地说道。

    百姓们根本没把小贝当成什么县令,只是觉得小贝可爱,经常见见她,和她说说话也高兴。

    当然也没有人会小瞧她,准确地说是小瞧她的身份,毕竟她是三水县张家的人,建安之所以这么少的人,全是因为张小宝在积利州招人,还有大唐给出的各种优惠政策的缘故。

    带着这样的身份,小贝说能让人过上好日子,没有人会怀疑,即便无法领着自己等人建设好本县,她也能从别处调来足够的物资。

    前段时间一直在跟着她给地锄草,以及按照她们一帮小家伙说的办法制作出了水车,今年的收成想是不会差,够吃到明年秋收之后。

    现在听到小贝在那里说着,不知她又想干什么。

    小贝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至少没让人家反感,见别人都在听,又继续说道:“为了让大家今年过的更好,我呢,教给大家一个办法,那就是……就是做大棚,应该有玻璃的,可我还没有,让小珠姐姐给你们讲我家三水县那里最先出来的大棚是什么样子的,好不好啊。”

    “好~!”出声的是吃过她送的糖的几个孩子。

    “那叔叔婶婶还有爷爷奶奶们说好不好呢?”小贝觉得大家不够热情,又问了一句。

    石老头当先表态“好,咱小贝说什么都好,小贝可是个好官呢,青天的那种。”

    小贝满意了,小脸笑成一朵花,伸手拉拉小珠“小珠姐姐,换你,我记不住那大棚长什么样。”

    小珠有点紧张地站出来,她的语言组织能力比小贝差远了,断断续续地好不容易把意思表达清楚,却说不出来大棚的建设步骤,以前看过哥哥和姐姐专门给他们演示。

    所以只好拿出纸和笔,让别人围过来观看,她给画,直观明了。

    这里的人还真就不清楚大棚是如何制作的,只是听人说有大棚这样的事物,在冬天也能种地,不必非要像以前,冬天之前得把蔬菜晒干或者荫干,到了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再拿出来泡一泡,叫‘发出来’,然后才能吃。

    此时的季节是刚刚入秋,还没有霜降,树上的叶子依旧是青绿色,不曾变黄打着旋地落下。

    百姓们记着建大棚的步骤,李白也在一旁观看,他自从到了这里,根本就是没发挥出什么作用,九个小家伙别看小,还真的把衙门应该做的事情给支撑了起来,所有人的名字都由小远记住,包括各个人之间的关系。

    衙门的账测则是被小海给背牢了,小贝问数据的时候张口就来,小珠子专门画地图,大男小男还有其他三个如不到这边应该是在山中长大的孩子也跟着帮忙。

    本来人口就少,九个孩子一努力,配合一百个小护卫,把这里的房子又拆又挪地修葺上,以备冬天下雪。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李白非常纳闷,难道说官宦家中的子女就真的这样厉害?张小宝和王鹃已经被人传的神呼其神,如今九个娃子也开始表现自己,若非亲眼看到,说出去估计没有人会相信。

    看样子孔子说的生而知之者并非虚言,甘罗也是真实存在的,从小贝等人身上就能感受到。

    百姓们都在围着小珠看图,小贝清闲下来,见李白站在一边,走过去拉拉李白的衣服,说道:“李白哥哥,盖这种大棚要有材料,没有竹子得想办法破木头,还有选地,烧火的时候不能让烟熏到,最好每隔一段有个引烟的烟囱,这个就交给你啦,好不好?”

    “好,好的。”李白点头答应,刚答应完,又犯难了,小声对小贝说道:“可我不会?这天落苍生多苦难,不醉今朝醉明天。欲问神仙农家事,神仙只说在良田。”

    “哎~李白哥哥,现在不是神仙的问题,是百姓的事情,你不是要当官嘛,得熟悉下才可以呀,小远,你说是吧?”

    小贝有点生气,李白总是念诗,一遇到正经事儿他就不出声,还等着让哥哥姐姐举荐,哪有这样的?

    小远凑过来,点头道:“对呀对呀,不事农事,怎积户之仓?不事商事,怎汇天才财?不事政事,怎治四海民?不事工事,怎让人便捷?”

    “我可平四夷,能出谋划策,这便够了。”李白被问的有点不好应对,抬起头说道。

    小贝撇了下嘴“李白哥哥,你这样可不行啊,我保证哥哥姐姐绝对不会举荐你,就算是举荐,也会给你安排到唱唱歌,跳跳舞的地方去,哥哥姐姐不举荐你,别人就不敢举荐,举荐了也没有用,皇上伯伯不会听别人的。

    我也保证我自己,就算是你被哪个王爷举荐上去,我也会联合其他人把你弹劾下去,你不做实事,那不是坑人嘛,你说出谋那个什么策,那好吧,你现在就弄一个出来,等我送到哥哥姐姐那里去。”

    小贝这就威胁上了,李白脸色不怎么好看,他相信小贝的本事,他已经了解到了,小贝九个人弹劾下去两个官了,还有一个本来被抓住的贪污,就因为小贝九个人保护,愣是一点事儿没有,反而升官了。

    九个小娃子就有如此大的权力,实在太不公平,他还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似乎赌气一样说道:“好,我先把大棚的事情做了,然后写出一个奏章,让张小宝和王鹃看。”

    “这就对啦,不怕做错的,就怕不去做,李白哥哥,你真去做,差一点点也没什么,不会的可以学嘛,我就在努力学哥哥和姐姐,我跟你说,其实很笨的,不如大男小男稳重,也不如小海哥哥那样会计算,比不上小远的脑袋,更不会画画,可我真的很努力,你一定行,是吧小远。”

    小贝开始鼓励李白,小远也帮腔“对对,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从之,其不善者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