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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二章 月下美人和文弱书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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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想起来这首他最为熟悉的词调,邓瀚趁着这月色便吟诵了出来,此时的他却也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邓羲夫妇,以及跨过了时间长河的那些亲友们,不管如何,今天的他却是成了亲,这一世的羁绊已经越来越多的缚住了他的身心,人生百年,已然在这里来过,生活过的他,却也只能活在今生今世了,而对于那前世,千年已降,或许只剩下大江东去的涛声依旧。

    回转身来,月光下,邓瀚却是看到了不远处的花影疏离间正站立着两个人。

    “姑爷,晚上好,小姐也是晚上睡不着,奴婢便陪着小姐出来游园,不想在这里遇上了姑爷!”当先而立的自然是孙尚香,此时的她却只是静静的看着邓瀚,身旁的侍女却是向邓瀚施礼开口解释道。

    听了这番话,邓瀚自是笑着回道,“却是昨夜被江东诸贤盛情难却,喝得多了些,却是醒来无眠,便想着在院中走走,倒也清静,这一走身上倒是酒意尽散,先前的疲意也一并被赶跑了,呵呵!”

    说完,邓瀚却是见孙尚香没有什么反应,邓瀚便道,“那个,今后,我便称呼那你尚香可好,至于我,你想怎么称呼我啊?”

    那侍女见邓瀚如此,却是很机敏的向孙尚香施了一礼,然后悄悄的走到了一边去了。邓瀚自是走上前去。不过那孙尚香却很没有给他面子,在邓瀚迈步间,她却也轻转身顺着花间小路,摇曳着前去了,邓瀚看着那曲径通幽处,却也施施然跟着去了。

    “各人的幸福,自然要靠自己去把握,原本我对你也只是欣赏你的个性与美貌,并没有娶你为妻的想法,谁曾想,有些事情却是不免天定,不过如今,你既然嫁我,便是我邓氏之人,不给我面子,那可是不好的啊,尚香,我若是连你都对付不了,又如何去应付将来,我可不想将来我名扬天下的时候,除了我的能力之外,还连带着我的惧内!”邓瀚自也是有几分男儿血性,更何况即便是他心内的平等意念再浓,被女人如此的不给面子,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浸淫了许久的他,也是有些意气上涌。

    绕过了那道小路,却豁然开朗,迎面而来的就是修建的很是阔大的练功场。邓瀚却是还没有熟悉自家庭院的布局,所以当邓瀚来到了这里的时候,那边厢却是看到孙尚香正站在兵器架前,眼见他走了过来,便甩手给他扔过来一把剑。

    看着她那架势,青锋剑在手,虽然身上仍是嫁衣未去,可是飒爽英姿尽显,不带一点娇柔造作,月下的她,这副摸样肯定不像是天上降下的花中仙子,尽管颜色自是祸水级别的,可是这样子倒像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武神,身穿嫁衣样的战袍也要和人争斗。

    邓瀚却是笑了,这般挑衅的表情展露在孙尚香的脸上却更像是调情,虽然这时的孙尚香并没有说话,不过邓瀚却是读懂了她的意思。

    “哼,我知道,我不是很通诗书,虽然也学过些,当然有二哥他们在,与他们一起的我,也是能领会到你刚才所吟诵的那首不是乐府的诗,很是好,好到令我对你的感觉,已经不再是上次见过后的好感和好奇,以及随后了解之下的佩服,变成了现在的倾慕,可是看你的样子,实在不爽,你不能因为这个就看不起我,哼,我既然在诗书这面争不过你,那我们就来练上两手吧!让你也好好的了解我一下!”孙尚香果然很是好胜刚强!

    “尚香啊,你这是何意啊,今天毕竟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拿这些刀剑什么的,作甚?”邓瀚此时的表现很像是个不通武功的文弱书生,面上带着有些尴尬的笑意,尽管竭力的平静着神情,却仍有丝丝的怯意。

    “叫那么亲热干吗,我可还没有同意呢,”孙尚香却是看着邓瀚的表情,心下高兴止不住开口说话道,“想让我同意,却先得问过我手中剑!”

    “何必呢,我们可都是拜过了堂的夫妻了,这动手动脚还好,可这刀剑无眼,若是手下没有了分寸,伤到了你我,可不是闹得玩的,好么,尚香,哦,你既然不愿让我叫你尚香,那我叫你香香,也好啊,听着更亲切一些呢,你说,好不好啊,香香?”邓瀚自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过此时的他却是说着些更让孙尚香着恼的话。

    “哼哼,没事儿的,夫君,你不用担心,我会把握住分寸的,你还不相信我么,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

    “是么,那还好,不过,我还是建议,我们还是不要玩这种危险的游戏比较好一点,哦,香香!”

    不等邓瀚继续说下去,孙尚香却是娇喝一声:“看剑!”便身随声到,剑起如游龙,剑光泛着月色,清冷凛冽的向着邓瀚刺到。

    孙尚香虽然有些气不过,不过对着邓瀚,此时更多的她感到的也仅仅是娇羞,自然人无杀心,剑岂会有杀意,她想的也仅仅是想压一下邓瀚的威风罢了!

    不过她料想中的,看到邓瀚狼狈躲避,被吓得惊慌失措的情景,却是没有出现,邓瀚眼见剑光瞬间赶到,脸上却是没有什么狼狈色,却是脚下一让,便躲过了孙尚香这一剑,不过剑势未见老,孙尚香却是又横手一抹,剑光又罩向了邓瀚。

    邓瀚却待再次退后,不过看见了孙尚香那剑势走向,以及此时她那架势,或许再次让避后,便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攻势,原本邓瀚也是看清了来剑的方位,不过此时的心下却是一叹,将便要出手挑起来剑的那架势略做狼狈的退了一步,让过了来剑。

    果然孙尚香,见邓瀚一让,却是得势不饶人,揉步而上,腰马合一,左挑右刺,脚法施展间,在月光下的她,却是疏忽在前,转瞬间又到了邓瀚身后,攻势中,孙尚香却也在奇怪,她自然是知道她没有下狠手,也很是注意出手的力度,不过在这一番攻势中,邓瀚虽然处在下风,却是门户紧守,偶尔纵使门户洞开,处处破绽之时,待她攻去时,却又徒劳无功,“他真的只是个,文弱书生,二哥那些个探子们不是都探得他,不会武功,不通剑术,为何我这般攻势,却仍旧不能让他显出一丝的狼狈意,以前太史慈将军,也说我有这套剑法,自可以上的战阵,杀得敌将了,可是现在虽说我有些收手,可是不该这般样子啊!”

    心下有了犹疑,孙尚香手上的尺度却是变的有些不定,邓瀚自是觉得不再像之前那般容易对付,不过即便如此,到了手上,却也是须臾间便被他将孙尚香的招数全盘的接下。

    见这般不是办法,孙尚香却也想好好的探一下自己夫君的底,却是不再留手,全力的使出浑身解数向邓瀚招呼着。

    孙尚香此时所运用的剑法,自是不凡。孙氏称自己为当年孙武的后人,却也是有些根脚,孙武当年曾辅助吴国称霸春秋,然于功成时,却悄然身退,而后吴越争雄,那时却已不再于孙武有丝毫关联,不过孙武却是早已看出吴国之败,实乃内因,却是身退以避祸,隐于山林间,却是于偶然间观察山涧中白猿嬉戏竞技时,感悟得了一套护身剑法,杂之于孙子兵法中,传给了后人,而当时楚人范蠡却也是偶见孙氏后人练剑,却也拜其为越军教习,习得了越女剑法,后越人才得以灭的吴国,称霸于当世,而那孙氏后人不愿显名,不过是未免世俗纷扰罢了。故而孙尚香此时的剑法却是越女剑法。

    不过即便如此,孙尚香的迅捷如猿猴,攻势如潮涌般的剑法,却是不能将邓瀚逼出个狼狈来,反倒是孙尚香在发招时,察觉到,她每次所要施展的招数出手后,方位却是越来越偏,而邓瀚的样子却是连早先那份尴尬也敛去了,只是脸带微笑,拿着连鞘的青钢剑,对着孙尚香的来剑,每次都是以弧形出击,却是甚少和来剑剑锋相触。看着这般样子,孙尚香却是越发的感到无奈,她的剑不仅越来越刺不准了,还变得越来越沉,而邓瀚却是越来越淡定自然,而他的剑法却也是感到越来越随心所欲了。

    邓瀚其实原本就爱好武术,而他所施展的自然是后世广为流传的太极剑法,邓瀚自然也是耳濡目染,不过他所学到的却不是大街小巷,大爷大妈们健身的那种普通版的,他却也是真心喜欢武术,在大学时,无意间在学校里看到了一位老教授练过,他便历尽了不少的磨难方才学得了其中的一点精髓,不过为了学到这一点,他却是为了满足老教授的条件,狠狠的学习了自己的专业课,等他得了个同专业第一之后才得偿所愿。到了这一世,他对那份武术的爱也随之带来,不过平日里用来练习的剑法,却也是慢腾腾的,而且为了达到那种意在剑先的境界,他也故意的去忘却平日里所连的剑法,故而赵云在见过他这般练剑后,与周边人说起邓瀚的剑法,总是一副古怪的神色,毕竟当下的招法教人时,都讲究一个先发制人,而邓瀚这般后发者也可致人的技法,却是要到千年以后方才被人悟出来的,自然让赵云这位当世一等一的武将古怪不已。

    而此时邓瀚与孙尚香斗剑,先前的他自是简单的挡格,随后为了让孙尚香消气,他自是退守避让,不过当孙尚香的剑法凛冽起来之后,邓瀚却也有些忍不住,然而毕竟这也是这一世他习得剑法后第一次和人相斗,施展之初,自也有些晦涩之处,他还需要顾及孙尚香的情绪几分,毕竟是自己的老婆,那时他该疼惜的人,不过渐渐的,见猎心喜的他便自然而然的投入了那份武术境界的喜悦中,却是越发的专注于剑上。

    正当邓瀚还在享受那份喜悦时,却是先听到孙尚香的娇喝声:“不打了,不打了,邓瀚你欺负人!你个大混蛋!”

    骤然而醒的邓瀚却是想起了,此时的他正在和孙尚香玩闹中,看到孙尚香鼓起了小脸,愤恨的扔开了手中剑,邓瀚却是有些惶恐,“这下怎么办,不是我玩大了吧!”

    “你不是不会武功,就是个书生么,怎么我打不过你,你是不是使什么妖法了,都说你能请的神人相助,你不会是那个什么大亮贤师的徒弟吧?不过,不对啊,水晶先生才是你师父啊,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不会什么妖法啊,真的,刚才只不过我也使了一种剑法而已啊!”邓瀚自是实话实说,现在的他还想着怎么抚平孙尚香那颗气愤的心。

    “真的么,没想到啊,我二哥那帮手下全是饭桶,打探的什么东西,没想到我的夫君不仅文才好,剑法也这么好,还名传天下,这叫什么来着,我孙尚香看来还真是赚到了!”孙尚香的语气和口吻都在迅速的变化着,“嗯,那个,夫君,你刚才的那些剑法,可不可以也教给人家么,我也想学嘛,夫君!”

    “等等,你叫我什么了?”骤然的变化让邓瀚很是不适应,不过看样子,现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呢,“我方才没有听清楚呢?”

    “我当然叫夫君了,我们不是都成亲了么,夫君,”孙尚香也是个女人,尽管她爱好武术,可是女人毕竟是女人,女人心,好比海底针啊,“我都是你的小香香了,明天你就教我那剑法吧!”

    尽管有些让人听着发麻,不过邓瀚还是感到高兴,“嗯,不错,好的,今天就先到这,我们明天再学吧!哈哈!走,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