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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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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内中

    许都,皇宫大内。

    “皇后,初五日就在后天了”祖弼此时却是有些情绪低落,向着高高在上,然而此时也是一脸灰败之意的皇后曹节道。

    “是啊”答话之间却是有气无力的很。

    “丞相大人还真是大张旗鼓啊,非要在太和殿之前布置那一场剑术对决啊”皇后却是自言自语道,言语间对于曹操却是没得什么太多的敬爱之意。

    “已经有中书令华歆,领着董昭等一干朝廷大臣在布置了,或许用不着到了那一天就能够提前布置妥当的”祖弼继续禀道。

    “陛下还真是没有那份福气啊,这样被丞相大人大肆操办的一场盛事,却是不能到时候亲眼得见,若是陛下得以恢复之时,定然会因此而懊恼半生的”曹节虽是为天子惋惜之意,然而话语间的语气却是多少有些庆幸。

    对于皇后的语气,祖弼作为天子的近臣,又是时常跟随在天子身边的近人,却也能够体会到皇后此时的心境。

    作为丞相,作为父亲,如今的曹操,他的行为举止,却是已经不再是一个丞相能够做出来的。一国之君的天子,行为怪邪之时,丞相既然担当着为国家调理阴阳,统御百官,为天子治理天下的重任,但是此时的他却是于天子的寝殿之内,皇宫大院之间,大张旗鼓的未得天子的诏许,便自作主张将一场不过是剑术上的争执,摆列于太和殿之前,这让天子的权威情何以堪。

    当然如今的天子纵使万般不肖,千般不是,可还是天子的身份,更何况天子于大事来说,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不过这一切对于曹操来说,却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他的目的却是不会因为天子而有所顾及的。

    故而此时的曹节,尽管身为曹操的女儿,可是也和他的父亲多少有些怨念,而对于他的丈夫,虽是上天之子,然而不过是他人手上的玩偶的皇帝,她也只能是一把辛酸泪,无声呜咽,尽往自家胸腹。

    “皇后,有荆州使者糜竺,已经向丞相府那边报备,不日便会进宫来拜望陛下的,还有江东的使者步骘也是如此”祖弼却是不愿见此时的气氛太过压抑。

    “哦,那倒是不错”

    “荆州使者,给天子进献包茅以及新采的雨前青茶等贡物”

    “倒是荆州有心了”

    包茅却是为天子祭祖之时必备之物,听到荆州使者的礼物,曹节却是在心中有了很大的安慰,这天下总还是有人在时时的记挂这他那可怜孤苦的丈夫的。

    “不知何时,那糜竺大人会来到宫中”

    “这个,还要等丞相府那边的情形而定,不过这两天,丞相府那边正在忙着御殿之前的比试,想来也会很忙的,或许……”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清楚,曹节却是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毕竟曹操把持朝政,欺凌君上又非一日,乃是由来已久的,与天子成亲时日越久长,对于天子应付此时朝中大事,以及被曹操当作傀儡一般摆布的那种无力和无奈,甚至悲凉,曹节也是越发的感同身受。

    夫妻本是同林鸟,互为一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总是难免的。

    虽然糜竺也有心和华佗一起入皇宫大内去拜见天子,代荆州刘备一方向天子稍至慰问之意,然而天子驻跸处,却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奈何曹操的权势滔天,许都城中又是他重点把持的地方,即便有华佗为糜竺打眼,然而却还是没有能够如愿,却又只好向丞相府那边报备,不过想来一时之间,却是没有能够成行的可能。不过对于荆州给天子供奉的礼物,此时的曹操却也还用不着横加阻拦,毕竟他虽然跋扈,要执掌权柄而威霸于天下,然而阻人祭祖,却是和刨人祖坟一般,为世人所不齿,这等事情,即便曹操再是胆大却也是要顾虑天下的物议其非的。

    不过糜竺虽然没有见到天子,倒是有华佗,如今华佗毕竟是为天子诊病之人,虽然那些曹操布置在宫中的人物自是时刻的对于华佗一行人盯梢着,然而这些人却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对于华佗的神乎其技,如今不仅有所耳闻目睹,他们本身却也因有些毛病暗疾为华佗偶尔指点,稍加援手,便给以解决的,故而他们对于这位已经名传许都的神医,多有几分各自的尊重。

    天子的病势在华佗看来,本来就不是什么病,就像现在的很多人吃的太好,动的太少,而且还有些心情淤积,愣是憋出来的毛病,对于这样的事情,气血过旺,神思疲弱,经不起这般旺盛精力的冲击,方才有这般表征,华佗虽然自是觉得有些小麻烦,当然这些麻烦不在乎病势,不过是因为天子的身份如此而已。

    此时的天子在华佗面前的表现,倒是好了许多,比初始的时候,安定了不少,自然华佗却是可以在他安定的时候,将糜竺的事情,稍作了说明,毕竟华佗也是由荆州而来,做这些事情,自然是理所应当。

    确认了病情的变化,华佗自是和吴普在随行护卫们的陪同下,离了皇宫。

    不过就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久,之前还是华佗站立的地方,却是出现了一个道士。天子身边的那个道士,却是没有眇一目,跛一足,更是没有头戴白藤冠,身穿青懒衣,倒是收拾的很是精干。

    见到左慈的出现,天子却是不再如先前那般的疯癫,憨笑无心。天子这段时间却是在装疯卖傻,自是因为之前曹操的逼迫太甚,想要魏王之位,试想曹操此时单为丞相已经是如此的飞扬跋扈,若是再临魏王之位,从人臣之属却是要变革为王,更有所谓的朝中大臣提议什么加九锡,用天子仪仗,若真是如此的话,他这个天子却也要到头了。

    故而无奈之下,却是只好求教于左慈。

    左慈于邺城之举,自然也被天子得知,毕竟他还是天子,对于外面的事情,虽然可能迟滞,好歹不会是封闭于其间,不得与闻的。而他自然对于想左慈这样能够让曹操吃瘪的人物很是心仪,胡作非为求仙了道,却也是因为他寄希望于万一,看看能不能得这位道法高妙的异人青眼,给他一定的助力。毕竟刘备虽好,然而总归是远水不解近渴,而他虽然也曾于刘备以衣袋诏,然而所谓的衣袋诏,终归是让天子他在当初的董承之事的时候,自食其言,自己却是污了董承一众忠心为国的臣属,虽然说是曹操的情势所逼,然而经此一事,于天下间,却是再也没有了所谓的衣袋诏之事。

    刘备是皇叔,汉室宗亲,于领军攻打曹操一事上却也是多有碍难,毕竟如今的天子身在许都,打曹操在某种意义上,却是可以和乱臣贼子拉上关系的,即便是当今天下,很多人都晓得,许都城中却是曹操做主,可是大义的名分还是很能够吸引到一些人的。

    “敢问仙师,像朕这般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一脸的颓废,不过天子刘协却是没有做什么痛哭流涕状,毕竟本来就已经是曹操手上的傀儡了,再是那般情状,却是会让人觉得这所谓的天子,既是无能之辈,也是个没有胆气之徒。

    天子如他,可以无能,可是要在当前的局面下,奋起而抗争却是没有胆量不行的。若是整日里哭哭啼啼,做妇人状,虽然能够让人感念他的不幸,却是会更加悱恻他的不争。

    “陛下觉得这样的情势悲苦么?”左慈倒是笑了笑,然后问道。

    “还不是么?”对于左慈,天子倒是能够多说些心里话,毕竟刘协却也清楚,以左慈的身份,以及和曹操那方的关系,却是不可能对于他有什么害处的。

    “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想来陛下定是知晓的,以陛下如今与之相比,可还说的过去?”

    “那勾践,虽然是卧薪尝胆,幽居于吴王阖闾身边,然而他的行动却是自由,他的祖宗家庙却有部下供奉,他的越国更有如文种,范蠡之贤人为他打理,而朕却又有何人,为朕行此等事”

    “陛下倒也说的是,不过老道一生也只是懂得一些道法上面的事情,对于国之大事,却是有些不尽了然啊”

    “仙师自是道法高深,不知道术中,可有什么让人魇镇之法?”刘协却是突地这么一问。

    “哦,陛下可是有心去了那位?”左慈却是双眼定定地看着刘协,一直看的刘协有些心慌意乱,这才说道,“陛下的心已乱,内有阴魔作祟,这些话实在不应该是天子说得出来的话啊”

    “如今丞相的威势已成,大业也是后继有人,若是天子想尽去之,可曾想过这朝中会是如何的场景这许都城中又会是一副什么场面呢?这天下又会有何等的变故?”

    说完左慈却是摇了摇头,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俄顷,左慈倒是很快的变换好了心情。

    “今天已经是五月初三了,不知为何丞相大人居然会选择在五月初五,这恶月恶日来举行这场剑道对决?”左慈却是提到。

    虽然此时的很多人已经知道在先秦之前,战国为乱的时候,楚国有一位唤作屈原的贵族,因为见自己故国倾颓,而失意于汨罗江畔,给后人留下了许多凭吊的缅怀之意,然而到今时今日,这五月五日仍旧是不怎么吉利的日子。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