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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忠烈之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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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2章忠烈之仆朝会。

    张xuān见群臣都奏报国事完毕,这才笑吟吟地望向了郭子仪和清河郡王张九鸣。

    他也就是最近才动了为张九鸣小女儿张玫赐婚的念头,无非是略微安抚一下张九鸣这个皇叔的心绪。

    前几日为了张昌国的事儿,张xuān铁面无私,清河郡王府的面子和威信受到一定的打压。不过,这种打压是张xuān乐意看到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家族中人,像李唐皇族那样骄矜凌人,更见不得宗室子弟中出现败坏他清誉的纨绔子弟。

    张九鸣进宫找上了皇太后柳氏,但也没有求下情来。张昌国被杖责流徙,虽然生命无虞,但远配江南,清河郡王府上下也因此很是消沉。

    张xuān斟酌良久,才选定了郭子仪的长子郭曜。郭曜虽然已经年过乃岁,但却一直没有娶亲。因为他的未婚妻去年病亡,再加上郭子仪随张xuān出征在外,就耽搁了下来。

    郭曜是张xuān比较欣赏的朝中的青壮派官员,忠诚耿直直言进谏,颇有风骨。而张九鸣的女儿张玫,也算是张xuān比较喜欢的堂妹,性情温柔端庄贤淑,在张xuān看来,她与郭曜正好是一对。

    当然,他这样的赐婚安排,也有政治上的考虑。

    大臣跟皇室联姻,从古至今都是常理。臣下靠这午来获得权势地位,而皇帝靠这个来拉拢臣下。

    张xuān现在已经开始为多年后的朝廷布局了。

    陈希烈年迈,迟早要退休。而陈希烈一走,这朝中张xuān还是希望郭子仪和张巡能顶起来压制住杨国忠等人。

    但说实话,郭子仪和张巡虽是张xuān的开国元勋,亦是军中名将出身,但与杨国忠、裴冕、公孙良、杨锜这些大臣相比资历和底蕴稍显不足。而家族的底蕴,就更加没法比了。杨国忠这些人在朝中权力巅峰盘踞多年势力盘根错节,郭子仪的家族势力非常单薄,没法相提并论。

    若是张xuān不竭力栽培扶植郭子仪日后很难镇得住场面。

    这是张xuān准备让郭家与清河郡王府联姻的关键所在。

    但张xuān毕竟是来自现代社会的穿越者,他不会强行利用皇帝的威权进行赐婚而是想先征求一下两家的意愿。同时,还要看看郭曜和张玫本人的意思。

    “子仪。”张xuān突然朗声道。

    郭子仪吃了一惊立即出班拜道“陛下,臣在!”

    “子仪朕听闻,你家长子郭曜尚未婚配?”张xuān笑道。

    郭子仪一怔,点头道“是,陛下。”

    “子仪啊,朕想为郭曜做个媒,你意下如何?”张xuān笑了笑,扬手指着清河郡王张九鸣道“朕皇叔家的小郡主张玫温柔娴淑,堪为良配,朕有意为你们两家撮合做媒,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郭子仪很是意外,旋即又有些欢喜。能跟皇室结亲,自然是好的,而且对方还是皇帝的堂妹。女儿为妃,儿子娶了皇叔的女儿,郭家的权势地位肯定会更加稳固。

    而张九鸣则同样一喜,郭子仪是朝中的新贵人,皇帝宠信交加,日后肯定要接陈希烈的班,自己的女儿张玫能嫁给郭子仪的儿子,也算是极好极好的良配了。

    但这种事情,终归还是需要男方首先表态。张九鸣矜持着,沉默不语。

    郭子仪扫了张九鸣一眼,拜了下去“臣拜谢陛下隆恩,小郡主何等高贵身份,犬子能婚配郡主,实在是诚惶诚恐之至!”

    “这么说,你是同意喽?皇叔啊,你意下如何?”张xuān笑着望向了张九鸣。

    “但凭陛下赐婚,臣不胜欢喜。”张九鸣点头同意。

    张xuān哈哈一笑“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不过,男女婚嫁需要双方点头,纵然是朕也不能强求。这样吧,散朝之后,朕在宫中设宴,请郭曜和张玫见上一见。”

    张xuān在宫里设宴,参加宴会的人不多,郭子仪,张九鸣,还有张九鸣的女儿张玫和郭子仪的儿子郭曜。张xuān带着郭芙出席,这算是皇帝亲自安排的相亲见面宴会。

    就在宴会进行的时候,皇城内南长街内务省净身坊里,来了一个衣着光鲜的青年男子。净身坊的太监主管和相关小吏发现,陪同男子前来的竟然是内务省的一个五品主簿,不由吃了一惊。

    来净身坊的都是想要进宫当太监的人,而这个地方平时也没有人来,谁吃饱了没事干,往这种阉割太监的地方钻呢?

    可偏偏这种想要当太监的人,却有官员陪着,似乎显得有些身份不同。

    管事太监李二赶紧凑过来陪笑道“薛跃人,这位是……”

    内务省的主簿薛安目光复杂地回头望着身边的年轻人,抱拳苦笑道“张总管,你可曾考虑好了?请恕下官直言,这要是…”

    薛安欲言又止。

    身边这人虽然是下人身份,但却是皇帝之前府中的大总管张力。皇帝身边的人,哪怕是个下人,也不比下层官员地位低。

    张力淡然一笑,咬了咬牙道“薛大人,张某决心已定,还请大人帮张某通融一二。”

    薛安叹息一声,他搞不明白,张力为啥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进宫当太监。皇帝已经赐给了他宅院,除了他的奴籍身份,如今他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京城富家翁,寻常官员都不敢得罪他。可他却铁了心要进宫,他虽然是皇帝以前的心腹,但要想进宫侍奉皇帝,就必须要阉割当太监,否则就进不了宫。

    这是铁一般的规矩。宫里的男人必须是宦官,否则内廷就乱套了。

    想当太监的人都是穷苦无奈,像张力这种放着好日子不过自宫进宫的人,真是千百年难得一见。

    薛安向管事太监大声道“李二,这位张总管,可是陛下之前王府中的大总管,如今张总管要进宫净身,你帮着安排一二。”

    李二大惊,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是,咱家这就安排。”

    第二日午后。

    张力再次来到净身坊。管事太监李二陪着他进了宫房,主刑的刀子匠早已被嘱咐妥当,要小心翼翼地为张力做“手术。”因为张力身份不一般。而他这样的人,一旦进了宫,必定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他们这些人也得罪不起。

    进了这间密不透风的蚕室之中,两个凶悍的习子匠手持消过毒的锋利匕首站在一侧,灯光透亮,光线摇曳,透射着一种阴暗冷森的气息。张力心里一沉,但却猛然一咬牙,断然道“开始吧!”

    “拜托诸位了。”张力躺了下去,任凭管事太监将自己牢牢捆绑起来。

    管事太监李二望着张力叹了口气道“张总管,咱家再问一声,可当真要自宫?这宫刑可不比其他,真要动了刀,后悔也是来不及了。而且,这其间的苦楚,张总管也要有准备。”

    张力双目缓缓闭上,断然道“在下决心已定,麻烦诸位了!”

    李二再不犹豫,这种事情他做得多了,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李二摆了摆手,两个刀子匠就开始俯身下去,做着宫刑前的最后准备工作。而随着刀子匠的一声暴喝,刀光闪现,血光崩流,张力发出撕心裂肺惊天动地的一声声惨呼!

    首先得到张力自宫消息的是萧十三郎,萧十三郎大为震动,立即通过自己的妻子通报了崔焕的夫人一长公主张秀秀。张秀秀亦是非常吃惊,因为张力是张家的忠仆,昔日的永宁王府大总管,她们都很熟悉。

    张秀秀立即进宫告诉了皇后崔颖,崔颖得到消息,让如玉直奔张xuān的御书房。

    张xuān正在翻阅奏折,突然见崔颖匆匆而来,不由笑道“如玉,你咋有空上朕这里来了?”

    如玉脸色无比的复杂,她盈盈拜了下去,幽幽道“陛下,张力十日前去自宫净身了,已经备案入宫。”

    张xuān的手哆嗦了一下,朱笔落在案头上,他猛然抬头沉声道“此话当真?!”

    如玉默然点点头。

    张xuān猛然一拍桌案,长叹一声。

    他霍然起身,奔出御书房,起了銮驾,就赶往皇城内的净身坊。一般而言,净身后准备进宫的太监,先在内务省有关衙署备案,然后由内务省根据内廷的需要统一配置。而因为张力的身份有些不同,内务省长官颜真卿早有话吩咐下来,要把张力安排在皇帝的身边。

    张力经过了地狱般的苦痛折磨之后,刚刚熬了过来,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术不是能用语言来形容的。

    张xuān站在净身坊之外,两个小太监搀扶着张力慢慢走了过来。

    张力强撑着跪拜了下去,颤声道“陛下,小的张力给陛下见礼了。”

    张xuān伸了伸手,又无力地收了回来,他长出了一口气,低低道“张力,你又何必如此?”

    “小的想要侍奉在陛下身侧,小的从小到大都是陛下的仆役,陛下对小的恩重如山,小的无以为报,只能净身进宫随侍陛下左右。

    ”张力涕泪交集“求陛下恩准!”

    张xuān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