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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新的变局

作者:混元大罗金熊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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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巩更一脸灰黑,身后跟着穿戴着泥阳守军甲胄的郝度元为首的一对匈奴武士,终于进了会盟的场内。众北地羌长皆是目瞪口呆,几乎都跟石像一般。不过巩更毕竟是巩唐部的大人,巩乞跟一众族人赶紧上前去迎接巩更。几个小部落的大人也纷纷上前簇拥着巩更,对坐在主位的当唐说道:“巩更大人回来了,当唐大人还是让巩更大人坐主位吧。”

    当唐脸色顿时脸色铁青,可他也不愿背上违背祖宗誓言的恶名,只好慢吞吞地起了来,对当戈说道:“还不快扶你世伯上来?”

    当戈讷讷地看着尴尬的父亲一动不动,当唐踢了他一脚道:“臭小子,你在想什么?”当戈正要下去,巩更忽然在场中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巩更忝为北地大羌长,既没有朝廷的封爵,也没有卓越的战功。这次围攻泥阳,兴师动众,困围孤城却举足不前,巩更惭愧万分,实在不配在军事上再领袖东羌。郝散不远万里,驰援我种,又只用少量兵力就一举袭破泥阳斩了张损,他既是羌人的强援,更是羌人最好的朋友。巩更觉得,我当与郝散共居主位,我负责后勤调度,郝散负责军事统率,继续与晋人作战,壮大我羌人势力。希望大家能像我们的父祖辅佐马超一样,倾力辅佐郝散。也希望郝散能事事为我羌人取利,把自己当做东羌的一员。”

    巩更下了决定,走到了郝散面前,郝散兴奋地喊道:“诸位,我本是个无种无落的野人。匈奴各部都视我为豺狼虎豹,羌人待我不薄,以后我郝散便是羌人的一员。一定能领导大家横扫关中,攻破长安!”

    终于在几个小部落大人的带头下,会盟的羌人纷纷欢呼起来,高声喊着巩更和郝散的名字。当唐一脸乌黑,沉默不语。巩更虽然统军略逊,可他毕竟是十几年的北地大羌长,上前便道:“罕种部的当唐和滇零部的度莫,都是我东羌的不世豪杰,以后此二人的地位便仅次于我和郝散,诸位务必要戮力同心,共同为东羌的壮大效力。”

    当唐虽然心中很不高兴,可毕竟巩更给他一个台阶,只好收敛住了满脸的苦意。度莫却对这个调配很是满意,也跟众小部落大人一起欢呼了起来。看到众羌归心,郝散大喜道:“诸位就不要在这荒山野岭聚会了,趁着晋军尚未摸清底细,我们赶快先到泥阳城好好抢掠几天。然后举兵东进,先抢了富庶的冯翊郡如何?”

    本来还各怀心思的众羌长一听到要去泥阳抢掠,纷纷大喜过望,欢呼雀跃,不一会儿长蛇岭的羌人便散个精光,潮水般地向泥阳城涌了去。

    本来在历史中郝散与郝度元要先在第三年(即294年)在上党起兵,杀了上党太守后遭到并州军队和匈奴各部的围攻后逃到冯翊,由于胆小谨慎的巩更不敢收留郝散,郝散便在投降冯翊晋军后被赵王伦授意杀死。接着便会发生一场大饥荒,导致巩更不得不带着羌人南下抢掠,郝散的弟弟郝度元趁机怂恿巩更起兵这才引发关中的大乱。可是由于关中激烈的胡汉矛盾和赵王伦的胡作非为,使得毛腾的一句随口之言,导致张损激怒了一向没有反心的巩更,结果也使得郝散避免了死亡,提前在292年与巩更联手起兵,而那个迟早都会被羌人杀死的张损,也提前丢掉了性命。

    战乱紧随着的,便是一场场可怕的瘟疫。由于古代医学并不发达,普通百姓和士兵的卫生条件也极差,战乱过后的鼠疫、霍乱、天花便会肆意蔓延。尤其是来源于中亚的鼠疫和天花,在当时便是无法克服的不治之疾。战乱和瘟疫又互相催生,如导致汉末黄巾起义爆发的直接原因之一便是汉桓帝时期持续不断的流行瘟疫,而战乱之中又会生出新的疫情来。然而早较早接触鼠疫和天花的胡人,却在瘟疫中不会有太大的损失,真正让瘟疫折磨的还是晋人军民。

    羌人在泥阳抢掠之后,终于也发觉了疫病的流行,在郝散与巩更的命令下,染病的体弱胡人都被遗弃在狼藉一片的泥阳城中。其余的羌兵在丢弃了大量辎重后火速东进,已经进入了冯翊郡辖内。

    夏侯奭和卢播已经接到了泥阳沦陷的军情,可是富平城也瘟疫蔓延起来。两人也不敢大意,迅速率军退回京兆郡,富平的百姓纷纷跟着安西军南渡,却被夏侯奭命令弓箭手阻挡在了郑国渠的北岸。

    瘟疫最初大概是从泥阳的羌人中蔓延而来的,由于羌人的东进和北地难民的逃亡方向多数选择南方,毛腾一路上路过的扶风郡的村落还没有感染瘟疫。毛腾这几天加快了行进速度,也并没有再派人探看北地的消息,等到听到流民的传言,才知道泥阳已经沦陷张损战死的消息。郭文和古家族兄弟都堆毛腾佩服不已,连声感慨自己撤离的及时。

    等回到新平郡已经到了秋季,毛腾在路上也听到了瘟疫的消息,尚未到郡城就派人轻骑捎信给主簿麴允让他督促百姓抢收粮食,并下了不准饮用生水的禁令。

    “不准饮用生水,那喝什么?”毛腾正在给传信的骑兵吩咐的时候,侯脱在后头迟疑道。

    毛腾赶紧补充一句道:“喝煮沸后的水,告诉麴主簿,在我进城之前务必让郡府的佐吏下人都养成这种习惯。然后再慢慢让百姓也不要再喝生水。”传信的骑兵这便策马去了,侯脱还在纳闷:“煮沸后的水,那烫得还能喝吗?”

    离新平郡郡治漆县只有三十里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不过众军士都思乡情切,毛腾也就命令继续行进,终于到了深夜时分抵达郡城。毛腾吩咐不要叨扰众官吏深夜出迎,先让郡兵解散回家收粮,于是郡兵各自回家只留了少数人回到营中。古祐也去了县城,郭文古崇各自回了家宅,毛腾带着宋配和侯脱就回到了太守府内。

    由于毛腾并未叫众官吏出迎,看门的老汉也不知道毛腾回来,仍然呼呼大睡。敲了半天门方才打开,老汉看到竟是毛腾,吓得连连磕头,毛腾只是吩咐道:“你且回去睡吧,不怪你事,明日早些起来,府内还要议事。”

    “老儿这边去叫人造饭。要不要叫丫头去叫醒夫人……”老汉哪里敢睡,弓着背说道。毛腾忙道:“夜深了,就不叨扰旁人了,你快去休息吧。”宋配和侯脱却是饿了,上前对那老汉说道:“我们吃些东西,府君他一路上都在啃干粮。我们都专门空了肚子回来吃好的呢。”毛腾指着宋侯二人一笑,这便去了内院。老汉带着二人便去叫老婆子造饭了。

    院子里静悄悄地,几颗老梨树的果子已经成型,栏阶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尘土,毛腾在房门前停了停,浑身都觉得舒畅起来。去泥阳用了不到一个月,回来的时候却用了一个多月,将近七十多天才回到了家中,也不知道卫铄她怎么样了。

    毛腾缓缓推开房门,屋子里很是温暖,还有一股淡淡的墨水味道。屏住了呼吸还能听到卫铄舒缓的鼻息声,毛腾心中一阵酥痒,可他却不想打搅了她的美梦,只好缓缓脱了外衣,轻轻侧身到她旁边躺了下去。

    多日的行军虽然让他倍感疲乏,可是靠着卫铄温软的身子毛腾竟一点困意也没有,毛腾看着她柔和的脸庞,终于没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腰上。也不知是她绸缎材质的中衣太过柔滑,还是她呼吸出的口气香如兰馥,毛腾的欲火终于还是升腾而起,在嘴边呴了呴冰凉的双手,偷偷就撩起了她中衣的下摆,伸手一摸却摸到她的一只胳膊。原来也不知是她睡前故意还是无意,一只小手就夹在了双股间,毛腾差点偷偷就笑了出来,轻轻拉开了她的手,缓缓将她搂了住。

    “嗯……”卫铄梦呓般地哼了一声,毛腾缓缓解着她的中衣,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让他倍感刺激。卫铄终于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却似乎还未醒来,只是迷迷糊糊地说道:“公举,是你吗?”

    毛腾低声说道:“是我,你在做梦呢。”卫铄姣好的脸庞变得滚烫起来,迷蒙地靠在了他身上。毛腾顺着她的动作终于解开了她的中衣,摸着她的贴身的两当心衣,忽然使坏地道:“唉,以后我可能不会来看你了。”卫铄迷迷糊糊地也没有反应过来,毛腾接着在她耳旁说道:“我死在泥阳了……”

    卫铄的身子忽然一阵颤抖,惊醒了过来,死死地抱着他。裸露的肩部也逐渐感到了窗隙透来的冷风,她终于清醒过来,看着毛腾的眼神也从迷蒙变成了欣喜,又瞬间透出了一股幽怨,忽然就转过了身去,有些梗塞地道:“你……你……吓唬我做甚么……”毛腾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扳过她的香肩,连忙赔罪道:“我回来的迟了,这才逗你玩玩嘛。这些天可想我吗?”

    “我不知道……”卫铄似乎还有些生气,可是口气却软软的。毛腾故意叹了口气,也背转了身子,说道:“我在军营里天天都盼着回来和你团聚,晚上做梦都祈祷着能梦着你,唉……”

    卫铄沉寂了半晌,才轻声说道:“我……我方才真梦到你来着,凶神恶煞的,连着数落我……你又这么偷偷摸摸地回来,吓死我了……”

    毛腾一怔,又转过身去,说道:“梦到我死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人家只是担心你,你……”卫铄的声音有些发涩,毛腾又重新搂住了她说道:“那你梦到我数落你什么呢?唉,你看我敢数落你吗?”

    卫铄脸一红,只是含羞带娇地嗔道:“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