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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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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84年初的冬夜,西风峻烈,阵阵寒意沁骨透髓。

    在虎山脚下,〖日〗本第三师团下属的一个步兵旅团,分别由酒井甲次郎大佐,藤刚则斋中佐,尾友广延中佐三人指挥,兵分三路向虎山扑来。

    其中在中路主攻的,是酒井甲次郎率领的一整个联队。酒井本人是武士出身,维新后加入了明治于1872年成立的“御林军”但他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武士传统,头上缠着一块武运长久的白布。

    所谓武运长久起源于〖日〗本战国时期,武士决斗的死亡或生存,往往归结于“武运”决斗死了就说“武运不佳”武运长久就成为武士祈祷自己平安的用语。明治维新实行废刀令,终结了武士阶层,但武士文化仍然是〖日〗本军队的思想核心。

    酒井甲次郎是个典型的武士,面目丑陋,一对金鱼眼,粗壮矮矬,一对罗圈腿,狂妄自大,野蛮粗鲁,残忍嗜血,满口都是“支那蠢猪”如何如何的。从登陆朝鲜一路打来,还没机会杀死一个近卫军,朝鲜平民倒是杀了不少,而且都是用武士刀斩首,以此来保持自己的“武士道英气”。

    他带着士兵往上猛冲,很快距离山顶只有百米之遥了,竟然仍旧毫无动静。他颇为自得地告诉身后的军官:“大〖日〗本皇军的武威盖世,支那猪早就吓得屁滚尿流,滚到百里开外了。”

    旁边的铃木骏雄中佐大拍马屁:“是啊,酒井君的太刀,只怕要到北京才能一露锋芒了。”

    〖日〗本士兵们也议论纷纷,觉得要兵不血刃了,此时躲在胸墙后面的〖中〗国人甚至能听见敌人的窃窃私语了,虽然听不懂,但无疑是在表达〖兴〗奋喜悦之情。

    眼看距离只有三十多米了,董福祥猛乍得厉声高喊:"〖狗〗杂种们!爷爷正等着你们哪!"他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清脆的左轮枪响,日军的一个排头兵捂着脸滚下了山。

    几乎在同时,近卫军打出了排枪,机关炮也叫了起来,整个山头就像一个平静的草原突然掀起了风暴,无情地横扫着敌人。

    冲在前面的日军,死的死,伤的伤,滚的滚,爬的爬,你碰我,我推你,像是从悬崖上崩裂的石头一样滚滚而下。接着胸墙后方的各个炮台也火力全开,炮弹在夜空中呼啸着,划着恐怖的弧线,轰击着混乱中的日军,每一声炸响,随着烟尘飞起的都是些胳膊大腿。

    第一波的攻击就造成了数百名日军伤亡,部队被击退了两百多米远,只能卧倒在斜坡上,依靠山坡的凹凸作为掩体。而指挥左路的藤刚则斋中佐,更是胸口被机关炮炸出了皮球般的大洞,双眼圆睁着倒在雪地了。

    酒井甲次郎腿上也被擦了一枪,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槽。他半跪在地,右手持握武士刀,咬牙切齿,怒视着山顶,连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眼看部下伤亡惨重,一举夺取阵地的幻想破灭了,他不会认为〖中〗国军队保家卫国是理所应当的,只是觉得这些"支那八嘎"胆敢阻挡杀死皇军,实在太可恨了。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三路日军的几次进攻都被打退了,甚至无法在山坡上立足,一直被炮火撵到了山下,酒井甲次郎恨得牙都快咬碎了,照样无可奈何。

    日军进攻不利,不得不正视〖中〗国人的战力,老实等待后方运来重炮。一直到天明时分,重型臼炮终于抵达了虎山,一同到来的,还有特意从〖日〗本国内海防要塞上拆下的280mm榴弹炮,日军随即开始了猛轰。

    近卫军虽然以前也曾挨过法国人的重炮,但其威力决没有如此可怖,胸墙在这种305mm口径的炮弹面前,完全就像纸糊一样,挨一炮就会炸飞一片。坚固的堡垒同样如此,几米厚的石头竟会被炸得飞起,在空中碎成无数块。

    而榴弹炮使用的,则是榴霰弹。榴霰弹是一种定时爆炸的炮弹,弹壁薄,内装火药及小钢珠或钢箭、钢珠等。弹头装有定时引信,能在预定目标上空爆炸,杀伤敌方。

    之前强渡鸭绿江时,日军也使用过,效果很好,现在又搬了出来。榴霰弹在〖中〗国阵地上空爆炸,其弹片和钢珠就像雨点一样洒下来,许多躲在战壕里的近卫军士兵,都是头部被击出大窟窿,当场死亡。

    炮击了十余分钟后,日军重炮的弹药暂时告罄,由于要渡过鸭绿江,运输自然更加的困难。眼见山顶阵地被笼罩在硝烟中,第三师团司令桂太郎不想再等待,再次下令进攻。

    酒井甲次郎不甘心刚才进攻的失败,挥舞着武士刀,重新组织部队,低级军官们四处呼喊着,刺激着年轻士兵们,让大家"要杀上山顶,向支那猪讨还血债,加倍奉还!"

    〖日〗本军号尖细清脆的声音响起,大规模的冲锋开始了,所有人都紧咬嘴唇,双眼通红地往山上冲去,嘴里还呐喊着:"天闹哈卡板载!"(天皇阁下万岁)

    这一次日军成功地接近了胸墙,在包括尾友广延中佐等两百多日军被打死之后,终于陆续有人沿着胸墙被炸开的缺口,冲进了近卫军的阵地,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冲了进去,包括酒井甲次郎等上千日军官兵,狂呼大叫着与守军展开了白刃战。

    日军一直狂妄地认为,〖中〗国人只能依靠火力,远远的像个懦夫一般的战斗,如果近身肉搏,哪里是〖日〗本武勇皇军的对手。但是等到真正拼起来,才发现一点也不占便宜,虽然日军非常重视刺杀技巧的训练,但〖中〗国人与法军这样,白刃战极为强大的陆军死拼过,在实战格斗拼刺方面积累了很多的经验。

    在刺杀技巧的训练上,近卫军去芜存菁,将所有的动作简化,在进攻上只剩下"一磕一刺",就是不断地用枪去磕对方的枪,使其露出中路的空档,然后一个箭步突刺。整个动作简单明了,无数次的重复,千锤百炼,强调速度和准确性,其他huā哨的动作一概不要。在防守上,则强调双手握枪不动,只靠脚步移动来调整距离。

    相对较而言,日军刺杀技巧还保留着很多"欧式风格",〖日〗本武士道重视刀剑,鄙视长枪,认为这种远距离武器,是懦夫才会使用的。直到明治维新,受法国陆军重视白刃战传统的影响,日军真正开始了刺杀训练,比如1873年颁布的第一版<步兵操典>就是直接翻译自法文。因此日军的刺杀技巧更多的是学习欧洲,还保留着用枪托挡磕,用枪砸,横握枪管挡隔等技术动作。

    双方拼刺之下,近卫军竟然还占了些上风,这让日军大为吃惊,更糟糕的是,由于日军弹药不继,炮火都被〖中〗国压制了,近卫军的野战炮不间断的轰击山坡,让日军后援部队无法上来,已经冲进阵地的日军渐渐被孤立了,最后寡不敌众,数百人被就地歼灭,数百人逃了回去,剩下有上百人被近卫军包围。

    近卫军高喊着缴枪不杀的日语读音,虽然读着很拗口,但〖中〗国人用谐音搞了个句子:哇哈他妈的死马路。

    "哇哈他妈的死马路!"

    "哇哈他妈的死马路!"

    但死硬的〖日〗本士兵拒不投降,负隅顽抗,近卫军也就不再客气,如雪白丛林的刺刀群一拥而上,把日军逐一歼灭,个个从头到脚被捅的都是眼,就像可怖的马蜂窝一般。

    酒井甲次郎垂死挣扎,将一个近卫军士兵的腿砍断了,最后还是被一群〖中〗国人摁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还有一些日军士兵,明明已经被俘虏了,枪也被打掉了,硬是撕打乱咬,像一群疯狗。

    最后有四五十人,实在打不动被近卫军压住五huā大绑起来。大家恼恨这些〖日〗本混蛋顽固,董福祥也在那破口大骂:"他娘的,到别人地方撒野还这么理直气壮,摆出一副硬汉的逼样,不能让他们死得太痛快,全给我剐了!"

    很快,这些〖日〗本人都被用军刀一块一块地分解了,首先是把生殖器整个活活的割下来,然后是手脚都切成两段,头割下来,身躯则分成四块,每个人都切成大小十块,用油纸包裹起来,从山坡上咕噜噜扔下去,送还给日军。

    那个酒井甲次郎,因为最是顽固,还穿着一身军官服,受到了特别的"优待",兵解之前先把他全身的皮剥了!

    一看衣服被剥光,几个大汉按住手脚,酒井甲次郎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几刀下来,头皮被割掉了一半,吱哇乱叫,剧烈的疼痛当场就让他涕泪横流,大小便失禁。

    这时候酒井甲次郎终于知道错了,彻底的错了,他看不起的"支那猪",正把他摁在地上,要扒他的皮,那他岂不是连猪都不如啊。

    他想认错,他想求饶,他想尽量温柔地看着对方双眼,诚恳地说道:"我错了,我不该来贵国挑衅,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但这时才发现,他连一句〖中〗国话都不会说,关键时刻,才知道学习一门外语有多重要。

    眼看寒光闪闪的军刀已经搭在了眼皮上,好一个酒井甲次郎,愣是潜力大爆发,居然记起了猴年马月在大阪,看过一次〖中〗国昆曲剧目<断桥>的表演,依稀记得一点调子,他就直接哼哼了起来,希望以此表达"亲善之意",拉近彼此的关系,让对方能"刀下留皮"。

    但这些近卫军战士,有几个能听过昆曲,更别说这个〖日〗本鬼子哼得四不像,听上去感觉像冷笑。

    几个人大骂:"草你大爷,都死到临头了,还他妈装,装!装!"

    接着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响彻虎山,远远的甚至传到了山下,让那些日军官兵听着眼皮子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