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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二七三 谢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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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王通应了,转身下楼。

    想要搞清楚那家鹊巢鸠占的粮店的来头,却是非得这等地理鬼儿不可。虽说找刘三儿肯定更方便,但是人家毕竟不是你的下属,也是有身份有脸面的人物,偶尔劳烦一下可以,怎么能当成杂役支使?你给他银钱他也不会要,他会试做这是对他的侮辱。但是张麻子就不同,正是因为地位悬殊,所以给了他赏银,他觉得这是面子。

    反正这件事儿,并不难,只不过是因为董策这些外乡人人生地不熟而已,找张麻子就行了。

    ……

    悦来客栈,后院。

    这悦来客栈规模很大,后院儿乃是一大片的院子,其中有马棚子,有车马社,更有大片的房屋,分割成一个个的小院儿。这些小院儿基本上都是两层高的楼,三面是楼,中间是天井,有通道通到前面的大堂。

    前头那门面不过是冰山一角,后面这大片房子才是悦来客栈的真正实力。粗粗一看,怕不也得有个百十来间房子。

    靠西的一处小院儿,便是董策等人的居所,他们要了五间中房,占了这个院子坐西朝东的一处楼。这小楼是上下各四间的,去了占了两间面积的中堂,正好是六间。

    由此也可见那店家的细心;一;本;读;小说 ,把他们这一行人安顿在一个独立的楼中,各种行事,都是方便。

    此时正是破晓。

    这个时代自然是没有后世常见的雾霾的,不过清晨起来,天地间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是以能见度也并不是很高。

    董策推开窗子,深深的吸了口气。冰凉的空气涌入了肺部,让他感觉一阵沁入心脾的舒爽,早起的慵懒睡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从他这里,恰巧是能看到红日初升。鸡子儿大小的一轮红日在东方极远处的天际乍然间便是蹦跳出来,那薄薄的雾气,便是给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色。破晓时分,雾气朦胧,此情此景,美不胜收。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憋住,良久之后,方才缓缓的吐了出来。

    周围的房间里已经是有动静儿了,这会儿客栈里头别的客人还都在睡梦之中,但是董策的家丁们却都已经起来了。有四个家丁下了楼,接替了下半夜值夜的四个家丁。那几个则是要回去房间补觉。

    虽说在这等大城之中,也不虞有什么不测,但王通还是安排了值夜的人手。上半夜四人,下半夜四人,在院子门口内侧左边放了一个,在院子里面的大树后头遮掩处放了一个,在和院子门正对着的院墙下面角落里放了一个,在董策所在的小楼大厅里放了一个。一旦有何不测,只消得一个人放声喊叫出来,整个院子就都会被惊动。

    他们这等行止,院子里头住着的另外那些客人都是看在眼里,不过他们也算是见多识广,看这架势就知道这些人非同一般,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

    董策其实对自己的安全是不太担心的,这毕竟是真实的历史,不是那高来高去的武侠世界,什么剑客游侠儿也抵不过一阵弓弩的齐射,乱刀上前也能砍死了。到现在为止,他见过的身手最高明的也不过就是那神拳无敌‘归家’的董勇振而已。不过王通一番忠心自是可嘉,董策便也不会乱说什么。

    他让窗子开着,好透一透这屋中的憋闷之气。

    他住的这一间,乃是二楼最中间的那个房间,左边是王通的房间,右边则是四个家丁的。如此一旦有事,不至于孤身对敌。屋子很大,足两丈六尺的进深,一丈三尺的宽度。被一扇屏风分成里外两间,外间摆放着一个八仙桌,三四张椅子,墙壁上还挂着一些书画之类的,不消说,要么是赝品,要么就是一些没什么名气的读书人画出来换一二银钱的。董策瞧了一眼,水平都是很一般。这会儿八仙桌给推到一边去了,摆了一个大大的浴桶,里面还有昨日洗澡之后剩下的水。

    后世养成的习惯,使得董策很是好洁,每一日几乎都要洗澡。这一路奔波,风尘仆仆,自然是要洗个热水澡舒坦舒坦。

    内间有大床,有小几,有桌子,上面还摆放着笔墨纸砚,当然都是一般货色。那桌子椅子茶几也不是什么太好的木头打造的,但是胜在结实厚重。

    总归很干净,住的很舒服,性价比算是很高的了。

    不一会儿,有伙计敲门,把昨日的洗澡水和浴桶一起抬下去。

    董策问道:“你们早晨可有什么吃食?”

    他们这中房供应一日两餐,指的是午餐和晚餐,早饭是没有的。这个年代早饭一般都吃的简单,更有许多人干脆就不吃。是以董策才有此一问。

    那伙计哈了哈腰,笑道:“回公子爷的话,有热腾腾的大包子,香喷喷的粟米粥,用的是上好的阳曲粟米,金灿灿香甜可口。还有油炸桧儿,豆浆,老豆腐……”

    董策道:“来些包子吧,我们一共十七个人,你看着送,每日一大碗米粥。”

    这伙计赶紧拉长了声音儿道:“的您吩咐嘞……”

    而这会儿,王通则是踏进了悦来客栈的大门,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斗篷的人,帽子压的低低的,连面孔都遮住了大半。

    他们进来的时候,那妖娆艳丽的熟美妇人老板娘正自从楼梯上下来,打了个哈欠,那纤长秀白的手指轻轻的捂在嘴上,透着七八分慵懒的风情。王通二人上楼,她便让到了一边让他们过去,这个时代可没什么女性优先的讲究,王通两人反倒是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大咧咧的走了过去。

    那熟美妇人的目光落在穿着斗篷的人身上,目光山闪过一丝疑虑。

    王通二人并未察觉到,他带着这斗篷男子到了董策所在的小院儿,带着他上了二楼,来到董策门口敲了敲:“大人,来了。”

    “唔,进来吧!”里面传来董策的声音。

    王通二人推门进去,董策刚洗漱完毕,刷了牙,正自靠在椅子上坐着,他身后那人摘下了斗篷,跪地磕头道:“小的叩见大人。”

    “诶……何必如此拘礼。”董策起身亲自把他扶了起来,笑道:“你为本官出力不少,以后便是自家人,不必如此。”

    不算昨日,张麻子还是第一次接触像他这么大的官儿,纵然他心狠手辣,却也是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心里其实是很紧张拘束的。董策这般说,他心里不由得长长的舒了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而董策这等态度,也是让他心下感激。

    王通适时道:“大人,属下告退。”

    “嗯。”董策点点头:“我让伙计送了些吃食,待会儿便送到了,你下去瞧瞧。”

    王通应了,推门出去。

    “来,坐吧!”董策自回位子坐下,指了指自己右手边的椅子。

    张麻子却不是个没眼色的,赶紧笑道:“大人面前,哪有小的坐着的道理?反倒是站着舒服,站着舒服。”

    董策也不勉强,开门见山问道:“查得如何了?”

    王通是昨日薄暮时分出去的,当时找到张麻子的时候,他正和一群兄弟聚在一起吆五喝六的吃饭喝酒。要说张麻子也是街面上的脸面人物,自然得时不时的把兄弟们找来聚一聚,才显出自己老大的地位来。他昨日得了董策的赏银,又是完成了一桩大任务,解脱了一个大心事,心情很是轻松。再加上有一块儿地盘儿是新占的,不少手下都是刚入伙,心情还是忐忑,张麻子此举,也是为了安抚人心。

    明朝自然是有宵禁的,不过宵禁这等规矩,越是南北两京这等大埠,就越是严密。与之相反,到了地方上的县城,还遵守这个的就不多了,除非是县令特别严整守法,若不然是没有宵禁的。阳和县里头大员云集,尤其是有个京里下来的杨总督在此,地方上莫不大清楚这位杨总督的心思,因此本着不犯错的心思,很是宵禁严格了一阵儿。不过后来发现杨总督不管这个,于是也就松懈下来了。

    因此入夜的阳和城,好似比白日间更繁华了几分、

    得到消息,张麻子立刻便是吩咐手下人四处寻访,至于银钱,却是没要王通的,只说探听消息这等事儿,寻几个耳目人就可以,他找上去都不用花一文大钱,实在不敢生受了这钱财。王通也不多说,把银子往他面前一方,扭头就走。

    今日一大早,王通便是过去寻他,却是没想到,只是一夜的功夫,竟然已经打探出来了。由此也可见得,这些地理鬼的用处。若不是他们,董策至少还得懵懂个三两日,别的是小,耽搁了时日事儿大。张麻子道:“回大人的话,那位谢记粮店的东家,乃是谢困谢大官人,这位谢大官人,家住在城南笔墨街第一曲。好大的宅子,怕不有房屋三四十间,上有老母一人,有妻一人,妾三人,子二人,女二人。这位谢大官人,今年四十有六,两个儿子俱已成亲,一女已经出嫁。除了这家谢记粮店之外,还在城南有布庄一家,城外有田地一百五十亩。此人行事贪鄙刻薄,在坊间风评是不大好的。”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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