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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神仙还是妖怪？
“连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情，老爷早就看的更加清楚了。”
“对，老爷肯定比我更清楚，但他还是选择走了远路，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明明知道这个屋子里再无旁人，金雀儿还是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嗓音用一种能让人窒息的口吻说道：“老爷知道泗州不可靠，一定会落入清军手中……”
老爷能够提前判断出泗州会落入清军之手，所以刻意避开了那条线路，免得大旗军的后勤供应被拦腰斩断。在银雀儿看来，这一点都不奇怪。
在银雀儿的心目当中，李吴山就是当世第一人，既然能够成为统领大旗军的元帅，必然会有卓越的战略眼光，提前预判出一些情况，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作为最高军事统帅，这不正是他本就应该具有的眼光吗？
“不，不，不……这不一样。”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字之后，金雀儿开始一五一十的讲述起蕴含其中的种种玄妙：“刘春生他们就守在五河一线，可以作为泗州的强力支撑，若我是清军统帅的话，一定不会贸然攻打泗州，那么做会把自己的侧翼暴露出来……”
“当初老爷选择避开这条线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泗州一定会有事情发生。我一连想了好几天，才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泗州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打下来，除非泗州守将直接投降……”
“刚才你也说了，行军打仗之类的事情，老爷比我强一万倍都不止，连我都能看出走泗州一线是最好的，老爷会看不出来？”
金雀儿继续做进一步的解释：“咱们老爷舍近求远，不走泗州这条线，必然是有所预见……”
按照以往的经验，每当李吴山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之时，后续的事态发展一定会证明他的正确判断，就好像李吴山能够未卜先知一般。
这种提前预判的能力，让金雀儿百思不得其解。这一次，她准备用印证一下自己的猜想：自家老爷李吴山不是真的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如果在接下来的几天当中，泗州守军真的不战而降，那就充分印证了自己的判断，足以说明李吴山真的可以未卜先知。若是泗州没有投降……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老爷从来都没有失误过，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我才懒得去想那些个费脑筋的事情呢。”在这个事情上，银雀儿完全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咱们老爷若真能未卜先知，岂不是一件好事？”
“人，怎么能真的知道那些还没有发生的未来之事？若咱们老爷真的可以未卜先知，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人了。”
李吴山不是人？真是个奇怪的说法，作为伺候了他这么多年的贴身丫鬟，银雀儿很清楚的知道李吴山是一个血肉丰满的人，而且是一个各方面都很正常的男人。
“我总觉得咱们老爷不是人，至少不是普通人，有时候……”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金雀儿本能的感觉到畏惧，甚至有种毛骨悚然的惊惧感。就好像已经出去带兵打仗的李吴山依旧可以听到姐妹俩的谈话一般：“对咱们老爷的了解越深，就越让我感到害怕……”
“你害怕咱们老爷？真是很奇怪呢，你为什么会怕他？我就不怕，真的一点都不怕……”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咱们老爷露出了真实面目，一定能把你我吓个半死……”
听了这话，银雀儿立刻就笑了：“你把老爷当什么了？青面獠牙的妖怪还是吃人的魔王？老爷就是老爷嘛。我看呀，当年老爷就不应该教你读书认字，知道的东西多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也就多了。你竟然怀疑咱们老爷是妖魔鬼怪，真是可笑……”
“咱家老爷不就是眼光卓绝，能看到些别人看不到的事情嘛，这又怎么了？”提前预知局势的能力总是让金雀儿毛骨悚然汗流浃背的感觉，银雀儿却一点都不在乎，就好像是在说起今天晚上吃什么饭那样，用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就算咱家老爷真的是未卜先知的神仙，我都不觉得意外。这有什么呀？三国时候的诸葛亮还能借东风呢。宋时的包拯包青天，就能白昼审阳间案夜晚叛阴间事。咱们大明朝的刘诚意刘伯温也是天上的星宿转世，扶保太祖洪武皇帝改天换地创立大明……”
如包拯、刘伯温，诸葛亮这样的人物，在民间传说当中早已经被神话了，很多普通的老百姓宁愿相信他们是天上的神仙转世，也不愿意相信他们都是很大家一样的肉眼凡胎。
既然诸葛亮、刘伯温、包拯那些人都可以是神仙转世，为什么自家的老爷就不能呢？
“你说的那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传说，根本就做不得准，咱们老爷的这个事儿……我却是看的越来越清楚了。”金雀儿的脸上已完全是一副心有余悸的神态了：“每当我想起老爷的本事，就感到很害怕，非常非常的害怕，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甚至……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人……”
“姊姊你在胡说些甚么？你也伺候过老爷不少年头，他做事情的时候你总是在一旁学着，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姐妹最清楚不过了，今儿个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银雀儿很不满意的看了姐姐一眼：“若你真念着咱们老爷的好儿，就应该上一柱香，祈求神佛保佑咱们老爷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可千万别在淮扬有啥三长两短，一想到老爷要去打仗，我这心尖子就安稳不下来……”
金雀儿微微一笑：“这个事情你还真的是多虑了呢。老爷一定会打胜仗的，对此我毫不怀疑。”
对于李吴山这种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近乎于妖怪一般的存在，就算是再有十个八个的多铎一起杀过来，都不是李吴山的对手。
因为战场是对李吴山单项透明的。
反推回来，若不是李吴山早已经预知到了淮扬一战的胜利，又怎么会拼出全部家底去打这一场呢？
不管是正推还是反推，李吴山都会取得最终的胜利，因为金雀儿无比坚定的相信，自家的这位老爷就算不是神仙妖怪，也和神仙妖怪差不了多少了。多铎再怎么厉害，遇到老爷这样的对手，也不过是来给李吴山送上一份军功罢了。
“我也相信老爷一定会打胜仗……”
银雀儿的这种信心根本就是毫无理由甚至不需要逻辑的，因为她对李吴山的迷信已经达到了盲目的程度，她坚信李吴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雄壮的英雄，命中注定一定会力挽狂澜！一定会再造大明，成为郭子仪那样的千古名臣，注定会荣华富贵一辈子的大人物！
李吴山会成为千古名臣？
金雀儿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