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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两个人的对峙
我想借着这条线找到何霖，然后再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老大。买凶伤人也好，报私仇也罢，我现在是下定了决心要揪出这个人。
那人要自己的手机，他说他知道何霖家里还有一个老太太，是收养何霖的老人，何霖叫他奶奶。按着这个人的意思，他想要我们拿这个老人做人质，然后把何霖钓出来。
我是一面骂着这人不是东西，一面听完了他的话。
我本想文轩还会问问我的意思，因为他听到这种行径肯定也会犹豫的。
但是文轩毫不犹豫的就安排小陈去做。
小陈领着人就要去，我立刻惊得喊了停，满屋的人被我一喊，纷纷回头看着我。
“不用再……再考虑考虑吗？”
我看着背对着我的文轩有点尴尬的说。
文轩的目光听完我的话也落到了我的身上来，我以前见过一次文轩的这种眼神，就是在跟我谈扳掉阿金的事情时。
不是杀气，目露凶光都是基础形容，是一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可怕眼神。
那种眼神瞬间就把我给戳穿了一样，我感觉浑身都无法动弹了，一身冷汗再次浸透了贴身的衣服。
文轩又回过头去继续跟小陈说着安排，很显然，这件事已经没有我说话的份儿了。
他会怎么想我刚刚的那句话呢，大概是觉得我是妇人之仁吧。
孤儿，被老人收养的孤儿，长大之后为了在这个社会上活下去，走投无路的做了坏事，报复他的人要对收养他的老人下手……
我……有点难以接受。
可能是庞晙说的，纯属欠练，还没有练到家吧。
我看着小陈带着人呼呼啦啦的出店里出去，文轩这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看管抓住的人。
厅里静的可怕。
“你……不想让我这么做？”
文轩背对着我问，语气不温不火，听不出来意思。
“有……有那么一点吧，就一点而已。”
我磕磕巴巴的说，提出查何霖的人是我，结果阻止文轩这么做的又是我，我是挺欠揍的。
文轩转过身来，走到我跟前，我感觉自己被对方强大的气场瞬间压得抬不起头来。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不做个了断，”文轩淡淡的说，“他还是会害你，他并不会把你的宽容大度当成教训反思，你是在给自己捅刀子。”
我没有话说。
像何霖这样的人，社会上还有不计其数的吧。他们躲在黑暗里，或者是角落里，反正是人们都唾弃或者不愿意触碰的地方，他们按自己的方式活着，按他们自以为正确的方式活着。
我以前也不是没有接触过这种人，比如阿金和胡老三。对他们而言，规则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以暴制暴。甚至像萧明那样，只要不死，那就还有的是筹码。
但我赌不起，也玩不起。两路人，只能了结。
“你很清楚的对不对？”文轩继续说，“今天你不要他记住，那么明天他就还是会爬到这里作乱。你会觉得我的做法很残忍，觉得老人无辜，但是他们伤害别人的时候就不残忍了吗？无辜的人有的是，被他们欺负的也不少，你站在他们的角度想你也会觉得他们可怜的。所以他们的圈子也好，我们的圈子也好，都没有绝对的好人的。”
文轩理了理风衣外套，最后扔下了这么一句便到一边去了。
“在这里没有是非黑白的，只有你死我活。”
小邱姐啊，今天除了你又有人拿这句话教训我了呢。
一定要自己的双手染满了鲜血才能算是了结。
我不想承认，可有的时候的确是这样的啊。
这件事我也就没法再说什么了，那就全凭文轩安排了。
庞晙做饭的时候我跟他疯闹，结果手一抖酱油倒多了，这一路还不断说话，现在得了空，我立刻自己干掉了一整壶茶水。
文轩看着我自己一杯接一杯喝了那么多的水，问我是吃了太咸的东西啊。
我当时还忙着倒水，说话完全没过脑子，张口就说：“庞晙做菜的时候酱油倒多了。”
说完我就反应过来，看见文轩本来岁月静好的神情瞬间黑掉。
要是以前我可能还想说点什么的，但是现在我是做了决定了。曾经我想着多少不能跟文轩闹翻，这件事想要他慢慢接受。可现在不管他接不接受，庞晙我都不会放弃了。那我也不应该再给他留什么不该有的余地，这个关系我要是故意提出来挑明那显得我太自恋，但是只要像现在这样提到了，那我就不会回避了。
文轩失神的看着窗外，喃喃自语似的说了一句：“所以庞晙和他那边的人的车子停在那里不是偶然了……”
我这才发现外面也已经比我来的时候多了好几辆车子，而且是这个时间段不大可能有的数量。庞晙这是不放心我，自己还是搬来了人。
这傻子，真是嫌我一个人惹事还不够大，非要把自己搭进来才甘心。
我酝酿好了的话正要脱口而出，文轩却猛地转向我，刚才的失神瞬间敛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刚刚那种让我惊恐无比的阴狠。
“那怎么能不请进来见一面呢。”
文轩的表情，简直是恐怖。
以至于他转身微微带起的的气流触碰到我的时候，我十分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看来眼前这个男人的执念深得超过了我预想。
“不方便吗？”
文轩嘴角微挑，但是眸子里却写满了深不可测。
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我不是对庞晙没有信心，可我在潜意识里也希望自己的爱人能最大程度的躲避开各种风险。
没等我作答，文轩已经穿好了外套。长款风衣在几乎凝固的空气里划过，踩着咯吱作响的碎玻璃，文轩说他亲自去请。
这是要搞事情啊！
我还记得上次在我家楼下两个人的碰面，平时性格都是能吵吵就不动手的人居然撸起袖子干了一架。
心有余悸啊，绝对不能再这样了。
我已经彻底慌了。
看着文轩气场逼人的走到庞晙的车子前，一手插兜一手敲了敲车窗，依然微笑着跟庞晙说了几句话。庞晙也下车，相当潇洒的把车门一关，跟着文轩过来了。
文轩那张脸挂着的微笑似乎就没变过，一毫米都没有的那种，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特意训练过……
庞晙进门，看见我，立刻温和的上来打量了我一番，确认我没有受伤，很温柔的捏捏我的脸。
但是这一幕幕都被文轩看在了眼里，他的眼神透着的阴冷更重了。
“所以二位现在是？”
文轩依然不恼的样子。
庞晙看都没看他，继续捏了捏我的小脸，特别认真的说：“林蒹是我的未婚妻。”
“哦，”文轩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那我就等着二位的婚礼上再祝福二位好了。”
文轩的意思是既然是未婚，那就还未必能走到结婚的那天，他不着急。
庞晙眉毛一挑，回过头说那就不必了，恐怕那个时候你会没时间。
“怎么会？我就是再忙，如果二位能结婚的话，我肯定到场，只要二位这婚礼还能办的话……”
庞晙抓着我的手用力了一下，显然这话他听了觉得十分的不爽。
文轩有点得意的样子，一副你奈我何，反正你干不掉我。
“是吧林蒹？”
文轩你个老王八蛋，眼看着要一触即发的关头你居然把炸弹扔给我。
“啊？”我有点缓不过来神的说，“请柬肯定送到。”
我故意打了擦边球，但我的意思也说明了，有请柬的话那就意味着我肯定我们会结婚。
其实我也不忍心人家对我一路执念，结果被伤的体无完肤。可是文轩听完我说的话，眼神里的凌厉并没半分的消退，虽然脸还是黑了那么一下。
庞晙装作自然的把脸扭到了背对着文轩的那边，释放了一下压抑着的笑容。
我使劲抓了他一把，让他收敛点吧。
庞晙很放肆的晃悠了回来，一脸人畜无害的小眼神看着文轩，满脸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的一句话就让庞晙瞬间自信爆棚了，我心里暗暗的骂了句智障。我的警惕没有松懈下来，我始终担心文轩会伤到庞晙。
“那二位还真是够意思，”文轩比划了一下身边的沙发，“二位坐吧，反正都是等消息。”
我这才回过味来，这里是蒹葭诶，这是我的店诶，这是我的沙发诶……
为什么现在还成了文轩叫我过来坐下我才坐下的！
文轩就是这样，总是能在无形当中，把局势给划分出来。就算是对峙上败了对方一筹，也总是能稳住自己的上风姿态。
这就注定了他是一个骄傲的人。
庞晙在这一点上跟他区别很大，尽管文轩也总是在各个细节上表现出亲和，可是我还是总能记得他孤傲的神情。庞晙是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丝毫没必要与他提起过多戒备的人，后来继续接触，不用他刻意做出亲和样子，我也总是感受得到他身上特有的那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