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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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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篇 第十章

    “野兽一样的家伙。”

    巴丹男爵冷着脸说道。

    卡尔玛被捆着带到了城里,插在腿上的箭随着他身体的移动也跟着一起动,伤口一直有鲜血流出。

    “给他松绑。”

    昆拉德说道。

    随着一声吩咐,几个雇佣兵上前解下了他身上的铁索。

    没有了铁索的束缚,卡尔玛弯腰将腿上插着的箭拔了下来。有些箭柄已经不见,只有箭头埋没在血肉之中,他用刀子把箭头剜了出来。没有麻药,就这么生拔硬剜,那种疼痛可想而知,卡尔玛虽然面无表情,脸色却涨得通红。

    “看样子,你到现在依然生龙活虎啊。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昆拉德指着一边的圆筒问道。

    “从老家带来的。”

    卡尔玛咬着牙忍痛答道。这是燃气灯,他之前一直带在身上,后来觉得碍事就扔掉了,没想到被他们捡到了。

    “丛林里的部族已经发展到可以制造这种东西的地步了吗?这是不是上古时代的兵器?”

    昆拉德双眼放光地问道。

    “什么兵器?这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

    卡尔玛忍着身体上的剧痛回答着眼前这位长者的提问。看来对方将燃气灯当成兵器了。但是此刻他不仅身陷囹圄而且疼痛难忍,实在没心思跟他们解释。

    昆拉德盯着卡尔玛,脸上写满了贪婪。眼前的这个野蛮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说谎,但是要说这个东西只是家里的寻常之物,似乎也让人难以信服。

    “以后再仔细盘问也不迟。”

    昆拉德整理了一下思路,重新开口道:

    “把你打成重伤的,就是他腰里别着的东西?”

    这个问题是问奇阿尼的。

    “正是。”

    奇阿尼红着脸答道。

    “拿给我看看。”

    昆拉德说道。奇阿尼从卡尔玛的腰间取下投石器,递给了昆拉德。

    昆拉德接过这件东西,在手里把弄了好一阵子,之后对士兵们命令道:

    “我是不知道这玩意到底怎么用。克鲁尼,你来试试。”

    “是。”

    克鲁尼正是那个独眼的雇佣兵。他接过投石器,学着卡尔玛的样子,在上面放了块石头,开始挥动投石器。但是他照着葫芦画不出瓢,由于控制不住重心,总是抓不准抛出石头的时机,比画了半天一直不得章法。

    “马达卡族人,你过来,投给我看。”

    昆拉德说道。卡尔玛被几个雇佣兵押着,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接过武器将石头投了出去。他投出去的石头飞了足足有四十米远,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门栓。周围的赞叹声不绝于耳。

    昆拉德看到卡尔玛这一系列的动作,不由得点了点头。卡尔玛一只手紧紧拽着绳子的尾端,一只手将石块往相反的方向拉,之后将它们举过头顶,松开食指后在离心力作用下,使石头旋转不落地,之后找准时机抛出。动作简单利落,一气呵成,而且威力惊人。

    “看着简单,但是估计要训练很久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真有意思!马达卡,是否考虑归顺?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帕促咔!休想!”

    卡尔玛恼羞成怒,不知不觉间提高了音量。

    巴丹男爵听闻此言,十分不快。在他们的语言里,帕促咔的意思是连狗都不如的东西。

    巴丹男爵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剑上。

    “请您息怒。”

    昆拉德对巴丹男爵说道。

    “你没听到那个野人刚才说什么吗?简直岂有此理!”

    “请您务必息怒。这个家伙连我的魔法都能解开,又会使用这些我们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他身上的秘密可不少啊。”

    “嗯。”

    巴丹男爵认为昆拉德的话也在理,随便应和了一声,又回到了座椅上。

    “奇阿尼,把这个家伙单独关起来。谁也不准接近。食物不要多给,饿不死就行。事态紧急,我们要马上出征,把紧要的事情处理完毕,再来劝服他也不迟。”

    “遵命。”

    奇阿尼点头回答道。

    “进去!”

    奇阿尼将卡尔玛推进一间单人牢房,关上了重重的铁门。

    “哼,好好享受吧!”

    奇阿尼关上铁门后转身离开。要想劝降敌人,首先要消磨他的意志。让人丧失意志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严刑拷问或者让人产生幻觉等。

    其中最有效果的方法,就是把人独自关进昏暗的监牢,无论这个人之前意志多坚强,撑不过一个月都会崩溃。更何况这次他们离开是要去打仗,一旦开战,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等到凯旋,估计他就变得比狗都听话了。

    “该死的家伙……”

    卡尔玛就这么被关押了起来,与外界隔离,只能感受到来自厚重墙壁上的寒气。

    “到底我做错了什么,竟然落到这步田地?”

    不论他怎么想都想不通自己到底错在哪。难道说当时就不应该反抗,鞭子抽过来就挨着,任凭他们发落?

    “看来我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了。”

    他来到这个村庄和人们一起生活,总共才两个月,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是太少。

    如果他用更长的时间进行深入了解,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样的话,看到骑士进村他就会主动躲开。

    “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我突然不能动弹了呢?”

    那个老人好像念了几句咒语,就有条看不见的绳子将他牢牢绑住,他根本动弹不得。

    当他正想运气把身上的束缚解开时,那个老人又指挥雇佣兵跟着他的脚印追了上来。当雇佣兵把他摁住之后,无论他怎么运气都没法动弹。正想着,忽然一阵痛感从双脚袭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摸了摸自己的脚底。虽然光线昏暗,但他知道自己摸到的是血。

    “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他的脚底从没有受过伤,如此说来,难不成这个咒语还能让他的脚底受伤?

    “我好像在《黄金树枝》上看到过相关内容。难道说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巫术和咒语?”

    他在图书馆工作的时候,利用上班时间读了不少书,其中就有一本名为《黄金树枝》的奇书。

    《黄金树枝》是英国学者弗雷泽在1890年写的,这是一本有关巫术和宗教的书籍。

    在《黄金树枝》里,就有在猎物脚底钉钉子的记载。这样做的目的是不让猎物乱动或逃走。

    在《黄金树枝》里,这是一种被禁的邪术,被个别邪教秘密继承。但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他正是着了这门邪术的道。

    “该死!与其这样折磨人,还不如干脆杀了我来得痛快呢。真是个残忍的世界。”

    据说,南非到现在还存在棒刑,全世界人民都觉得这种刑罚太过残忍。现在自己竟然被类似锥子的东西直接钉入身体,棒刑与之相比似乎仁慈多了。身体被钉入这种东西后,人会自然而然地认为自己快要死了,《黄金树枝》中也提到过这种刑罚。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从犯人脚底下钉入锥子,这种手法和直接将人杀死,在残忍程度上有什么差别?为了诅咒一个人,在草扎的或用布缝制的小人身上扎针,难道这个世界也存在这种巫术?目前看来不无可能。真是个让人难以理解的世界。

    他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去想,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封闭的空间让他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他目前所在的位置是七层地下监狱中的最底层。他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后,努力地往四周看了看,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狗东西们。不知道什么叫人权吗?”

    如果是现代社会,无论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谁都没有权力将他关进这种地方。

    他一边感慨着这里的人对人权的漠视,一边用手摸了摸身边的墙壁。

    这是个四周都被封得死死的空间,大约有十平方米,房间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由于脚上有东西,所以他身上也没什么力气。用手顺着墙壁摸了摸,他似乎摸到了什么,再仔细一分辨,竟然是已经风干变硬了的大便。

    “这种地方让人怎么待得下去啊!”

    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安。在这样的环境里,就算再健康的身体,恐怕也熬不了多久。

    他继续摸索着房间的墙壁,突然听到嘎啦一声,有什么东西从铁门下面被送了进来。他伸手过去摸了摸,是一块硬得像石头的面包,还有一碗用木碗盛着的凉水。

    “就吃这些?”

    “不然你还想吃什么?野蛮人,有的吃你就吃吧。”

    看守嘲笑道。

    他叹了口气,把面包拿过来掰开吃了。面包硬得简直能崩掉牙。勉强吃了几口之后,他干脆躺下来休息,但是地上太凉他根本睡不着。如果像之前一样身体健康,那么这点寒气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可现在他浑身是伤,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咣咣!

    他终于忍耐不住,大力拍打着门叫外面的看守。

    “什么事?”

    看守一脸不耐烦地走了过来。

    “这里太冷了,根本睡不着。好歹给我点能盖的东西吧。”

    一阵死一样的沉默过后,看守鄙夷地说道:

    “我还真长了见识了。你以为这里是旅馆吗?没给你上刑就不错了!”

    他叹了口气,只得回去坐下。

    伤口处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感。

    ……

    “咳咳!咳咳!”

    卡尔玛在自己的咳嗽声中睁开了眼睛。由于身体受了一夜的寒气,他不禁浑身发抖,在这种环境下想不死都难。

    费了那么大劲才治好癌症活到现在,决不能就这么死掉。

    此时,腿上的伤口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感。他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腿,受伤的地方已经肿得有拳头那么大了,伤口处不断有脓水流出,看来伤势越来越严重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用手挤掉那些脓。热热的脓水瞬间流得满手都是,他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疼。

    他咬咬牙运了口气,温热的气息在身体里运行,多少赶走了一些寒气。他继续在身体中运行这股气,寒气渐渐地被逼了出去,人也精神了不少。

    如果将气往伤口处运行,伤口处传来的疼痛感会变得更强烈,最后他可能会痛得晕厥过去。

    但是他不这么做伤口就无法愈合,体能也很难恢复。

    于是,他下定决心集中精神将更多的气运到伤口处。随着气的运行,从伤口里流出了一大摊热乎乎的黑血。他深知等这些黑血都流完,就会流出新鲜的血液,然后伤口就会慢慢愈合。

    黑血流光之后他才感觉自己似乎又活过来了,但这一番折腾也累得他快要虚脱了。

    他把身上的衣服撕下来包扎伤口。跟石头一样硬的面包还有三个,今天一天就得靠这些了。

    为了补充体力,他强迫自己掰开面包咽了几块。谁知刚才还难以下咽的面包随着身体的好转,也变得好吃多了。对于正缺营养的他来说,这硬邦邦的面包此时就和甘甜的蜂蜜一样。

    又过了一天之后,他身体又恢复了一些,已经可以慢慢走动了。

    “先等身体完全恢复再做打算吧。”

    卡尔玛将身体靠在墙上想着下一步的对策,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得出了结论。如今这种状况一定要保证精神健康,想要维持精神健康就要保持身体健康。因为只有拥有健康的精神和身体,人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展开有效的行动。

    “先从最简单的做起。”

    他尝试着做了几个俯卧撑,连一百个都没到就开始呼呼喘。在丛林的时候,他连续做五百个都不在话下。看来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他的体能也跟着下降了。

    第二天,他做了七十个,第三天做了五十个。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做得越来越少,只吃硬面包能不饿死就算不错了,想要恢复体能看来很难。

    又过了一天,他做了二十个俯卧撑就体力不支了。他体力差到俯卧撑都快做不了,其他运动就更甭提了。

    就这样过了四天、五天、一周、两周。

    时间越久他越绝望。

    除了绝望,还有无尽的孤独。开始的时候,他一心想着治好伤口,还算有点事情可做,之后他心中满是愤怒,也没感觉到孤独。后来愤怒感消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让人窒息的孤独感便排山倒海地袭来。

    一开始,他还会破口大骂,后来只要门那边有动静,他就试图和看守说话,但是完全得不到回应。

    在无尽的孤独中,他学会了自言自语,到后来甚至开始一个人在牢房里大喊大叫,这些行为跟疯子的没什么区别,有时他自己都觉得害怕。但是在这种环境中生存,实在是无力维持好的精神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头发又长了不少。他在昏暗的监牢中已经待了六个月,无论是意志力多么坚强,多么有耐性的人,被关在这种地方半年也得发疯。

    但是,曾经的江晓寒如今的卡尔玛没有疯,他靠着汇集在心中的气坚持了下来。与以往的气沉丹田不同,他把气集中到了心田,正是心中的这团气一直抓着他的心智,让他没有走向疯狂。

    到了第八个月,他身上已经是皮包骨头了,但是他没再发出任何喊叫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神里透出了从未有过的平静。

    修炼丹学的人修炼到一定程度后要开始闭关修炼。所谓的闭关就是关闭所有与外界相通的通道,与世隔绝,闭门修炼。

    其实,不是只有修炼丹学才需要闭关修行,修佛的人也会闭关,闭关的同时还要禁言。就连基督教徒有时也会闭门不出,连续祈祷多日。无论信仰的是什么宗教,在相关的修炼法则中,想要达到更高的境界都需要长时间静思。

    但是闭关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然犯了罪的人为什么要被关进监狱呢?如果被关进单人牢房完全不和外人接触,更是苦不堪言。人无法独自一个人长时间地生活在狭小的空间里,即便是有一定道行的高僧,独自在密室里闭关修行,也会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

    虽然闭关有风险,选择需谨慎,但是卡尔玛是别无选择。他被关在密闭的空间中无法逃脱,只能寄情于修炼。没想到巴丹男爵的酷刑,竟然将卡尔玛送上了更高阶段的修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