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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圣阁，密室之外。
事到如今，关于凌天的身份，姜小月并没有隐瞒太多，更何况，她也很清楚，一旦凌清远恢复，这件事，恐怕也瞒不住。
因此，面对尹文轩的好奇，姜小月便告知了他凌天的身份，同时，也略微讲述了一些她跟凌天之间的故事。
当得知凌天是玄圣阁圣主之后，尹文轩虽有了一点准备，但却仍旧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莫说是他，就连一边打酱油的尹文萱，也是听的一愣一愣的，虽说不知道什么圣女、圣主，但她听的出来，师父好厉害的样子。
三天时间下来，姜小月几人，倒也是不想之前那么担心了，一番交谈之下，也算是熟络了起来。
之前，尹文轩虽是玄圣阁声名赫赫的首席弟子，但却并未怎么接触过姜小月，一直以为，圣女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如今，一番交谈之下，倒觉得姜小月很好相处，如邻家小妹妹一般，没有丝毫圣女的架子。
另外，尹文萱虽进入玄圣阁不久，但毕竟年龄较小，在姜小月的眼里，就跟小妹妹差不多，更何况，她还是凌天的徒弟，当然是显得异常亲密。
因此，除了叶天逸一直闭目沉思，考虑玄圣阁的事情之外，姜小月三人早已经混熟了，天南地北的聊着。
如今，凌清远虽回来了，但叶天逸毕竟还是玄圣阁的大长老，一战之后，玄圣阁的损失，也是相当的大。
十二位长老，如今仅剩不足一半，门下弟子更是死伤无数，后续，定然要解决长老缺位，以及弟子家属安抚的问题。
这一系列的事情，身为大长老的他，当然要细细的考虑清楚。
……
密室之中，凌清远已经基本恢复，只是迟迟没有醒来。
其实，早在第二天的时候，凌天已经停止为他疗伤了，毕竟，当伤势恢复到一定程度，便不需要借助外力了。
之所以没有离开密室，有两个原因，第一，凌天也需要安静的疗伤，第二，他想要亲自等凌清远醒来。
毕竟，如今的他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他可不希望，倒时候当众提起这些事，因此，他准备面对面的跟凌清远谈一谈。
是否相认的问题，凌天没有考虑过，因为，在他的心里，凌清远本就是他的父亲，并且，他对凌清远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又何谈相认？
“呼……”
长长的出了口气，凌天停止了修炼，如今，伤势已经基本恢复。
起身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发须皆白的凌清远，凌天的脸色有些复杂了起来。
父亲，这个词，对于他来说，似乎是非常的遥远，甚至，可以说是遥不可及，如今，看着近在咫尺的凌清远，他当真是有些唏嘘不已。
一时间，童年的回忆，不知不觉的便涌入了脑海之中，童年，对于凌天来说，绝对算不得快乐。
孤儿，这个不太好听的称呼，从他记事起，似乎便成为了他的标签。
并且，拥有这个标签的孩子，有很多，他们共同生活在一起，生活的地方，叫做福利院，一个不知父爱母爱为何物的地方。
如此一番回忆之下，凌天的心里，不禁冒出了一个想法，其实，他还是比较幸运，至少，他还找到了父亲，不是吗？
“呵……”
一念及此，凌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摇头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正摇头苦笑之际，凌天的耳边却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密室之中，只有两个人，此时问话的人，当然是刚刚醒来的凌清远。
“呵呵……”
如此突厄的声音，当真是让凌天的心底里，猛地颤抖了一下，旋即，却又微微一笑，如实答道：“我觉得，我很幸运。”
“嗯？”
略微愣了一下，凌清远不解道：“为什么？”
此时，凌天方才转头，目光清澈而又有些激动的盯着凌清远，真诚道：“因为，我不是真正的孤儿，不是吗？”
“你……”
看着凌天那清澈的目光，听着他略显激动的声音，凌清远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凌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你不、不怪我吗？”
良久，凌清远的眼眶红了起来，嘴唇略微有些颤抖，眼底深处，满含内疚的盯着凌天，声音颤抖的问了一句。
如果，有人看到凌清远现在的样子，一定会非常吃惊。
因为，这一刻的凌清远，哪里有宗师境巅峰强者的气度，那种激动到难以自持的样子，就仿佛是一个孩子一般。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扯了扯嘴角，凌天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旋即，深深的看了凌清远一眼，一字一顿道：“我、我可以理解！”
本来，凌天是想叫一声爸，可是，话到嘴边，却突然觉得有些干涩，便吞了回去。
轰！
可是，饶是如此，凌清远听到这话，却当场泪崩，两行热泪，猛地涌出眼眶，老泪纵横，紧紧的抿着颤抖不已的嘴唇，满含热泪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凌天。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的凌清远，到底有多么的激动，到底有多么的兴奋！
身为一个父亲，凌清远又如何不希望能够陪在凌天的身边。
可是，这二十几年来，凌清远却只能在暗处，观察着凌天，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关于他的一切消息。
二十几年的隐忍，谁能理解其中的苦涩？谁能理解身为一个父亲的心情？
可是，这一切，正如凌天之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曾经，凌清远从来不敢奢想，会再一次见到凌天，更不敢奢望，凌天会原谅他。
毕竟，对于当年的那些事情，凌清远一直心怀愧疚，不论是对凌天，还是对孙慧茹，二十几年来，除了姜小月以外，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那些事情
并非他不愿提及，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出那些让他自己，都倍感愧疚的事情。
因此，凌天的那一句，我理解，对凌清远来说，当真是如蒙大赦，天大的喜事！
曾经，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却如此真实的发生了。
这一切，对于凌清远来说，简直是如做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