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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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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纪家两兄弟彻底闹翻了,因为纪晓峰的遗嘱。纪晓峰名下37%的股份,只转让了22%给纪东涵,剩下15%给了纪又涵。不过这15%的股份是有条件的,纪又涵五年内不得转让变卖。纪东涵快气炸了,如果不是他母亲早就转了8%的股份给他,自己也有一点散股,他都成不了第一股东,而纪又涵一跃成为公司第三大股东。

    纪东涵脸色铁青回到纪家大宅,对关幕青说:“公司又不是老头子一个人的,创业之初是你和他一起辛苦打拼,厂子建立的时候外公出钱又出力,关家在背后可没少帮忙。凭什么?凭什么给那小子15%的股份?”给个5%意思一下也就罢了,居然15%,没比自己少多少!

    关幕青也很生气,虽然房产现金大部分给了她,可是老头子明摆着偏心眼。纪又涵进公司工作才几年?论年纪论资历论功劳,有什么资格得到比她还多的股份?她辛辛苦苦风风雨雨陪了他一辈子,到头来连个私生子都不如!

    不过气归气,纪晓峰人都走了,他们也无可奈何,死者为大,丧事还是要好好操办。

    纪晓峰的丧事很隆重,追悼会来的人很多,几乎将一条街堵住了。当地葬礼有许多风俗,要请道士作法,按照风水摆设灵堂,亲朋好友来吊唁时家属要跪拜迎送,除了每日哭拜,早晚供祭,晚上还要守灵,直到出殡为止。头七、三七、五七、尾七各有讲究,尾七那天还要请和尚念经超度。一通丧事办下来,纪家所有人都瘦了一圈。

    尾七一过,丧事就算完了,纪东涵开始对纪又涵出手,借口公司经营状况不佳要裁员,把孙蓬、赵彬等几个纪又涵的亲信全裁了。如今纪又涵不但是市场部经理,还是公司大股东,纪东涵暂时拿他没办法,便从他身边人下手。

    孙蓬、赵彬得到裁员的通知,愁眉苦脸来找纪又涵。

    纪又涵脸色阴沉坐在那里,忍着怒气说:“你们明天照常来上班,该干什么干什么,我看谁敢拦着!”他刚才去堵人事部经理,人不在,大概知道他要来早就溜了。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兄弟俩斗法,底下的人谁也不敢乱得罪,孙蓬、赵彬就这么不明不白留在市场部,也没人过问。

    到了月底,纪又涵自掏腰包给他们发工资。

    纪东涵懒得在这些小事上跟他计较,在公司高层会议上提出撤掉卫浴电器计划,说公司这一年营业额不理想,应该调整方向,不宜开发新产品,致使资金周转困难。

    纪又涵自然不答应,新型热水器都快研发成功,前期投入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现在竟然要撤掉?当场据理力争,先是报告电器计划进行到哪里,未来前景如何广阔诱人,最后指责纪东涵公私不分排斥异己。

    新上任的纪董一言不发,将一份文件扔到他面前,“这是今年的财务报告,公司营业额比去年下降了近30%,还要维持正常运转,哪有钱投资你的那些计划?”

    因为纪晓峰的生病去世,泰瑞这一年风雨飘摇,举步维艰。纪又涵一时无话,好半天说:“我会想办法去拉投资。”

    “行,能拉到投资是你的本事,公司不会再投钱进去。”

    可是拉投资谈何容易,尤其是现在的泰瑞,新旧交替,人心惶惶,大家都持观望状态,没有一个人肯雪中送炭。纪又涵一次次被拒,眼看就要停工,他索性自己出资,钱不够就卖房卖车,年底股票分红也投进去,豁出一切坚持着。

    张遂来找张妙楚,“你知道吗?纪又涵的兰博基尼卖了。”

    张妙楚很惊讶,“他破产了吗?”

    “早就有谣传说他卖房卖车,我一直将信将疑,昨天亲眼看见一个朋友的朋友开着他的兰博基尼,听说三百万买的,没开几次,跟新的一样,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张妙楚皱眉,“他就这么缺钱?”竟然到卖房卖车的地步?

    “反正他现在日子不好过。他爸一走,他就卖房卖车,遗产应该没分到多少,纪东涵又对他打压得厉害,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张遂意有所指说道。

    大家都没忘记,两人还有婚约在身。

    张妙楚低头不语。这桩联姻本来就非她所愿,只是纪家突遭大难,他们张家不好在这个时候背信弃义,落人口实。

    纪又涵诸事不顺,沈星乔的生意却是渐入佳境。有女明星背着阿尼斯贝出街,某时尚杂志对其一身行头一一作了点评,无形中为她打广告,专卖店生意一下子火爆起来,知名度渐渐打开。

    沈星乔问Léo:“要过年了,大家都放假,你不回国吗?”

    Léo说:“中国过年,法国又不过,我回去做什么?”

    “春节那几天,所有店铺关门,外卖都叫不到,到时候你吃什么?”

    Léo没想到这么严重,第二天跟她说:“过年我要出去玩,来中国这么久,哪里都没去过。”

    既然他有所安排,沈星乔也就不管了。

    年底几天正是忙的时候,一直到大年三十才稍微清闲了点儿。淘宝已经停了,沈星乔给店里的小姑娘放了假,自己站好这最后一班岗。

    大街上不少店铺关了门,客流量锐减。沈星乔一个人守店无聊,推门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在玩滑板,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她忙跑过去,扶他起来,“小朋友,你没事吧?”那男孩疼的眼泪汪汪,却摇摇头。

    沈星乔见他手掌擦破了皮,让他等着,回去拿了创口贴给他贴上,问他:“大过年的,你怎么一个人?你爸爸妈妈呢?”

    “在上班。”男孩道过谢,拿了滑板要走。

    原来和她一样寂寞。

    “哎!”沈星乔叫住他,“我请你喝饮料怎么样?”

    沈星乔让他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冲了两杯奶茶招待他,和他聊一些学校里的事情。

    纪又涵坐在车里远远看着,说不出的羡慕那个男孩。

    公司放假了,以往每年都要回纪家大宅过年,虽然不怎么愉快,却像一个不得不遵从的仪式,早已习惯。今年纪晓峰走了,秦阿姨打电话问他回不回来,他说不回去,对方也就算了,再也没人像老头子那样逢年过节便催逼着他回家,往年最痛恨的事情如今变成了最温暖的怀念。他一个人百无聊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原本藏起来的寂寞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现了原形,像影子一样无处不在跟着他。

    他听歌,看电视,喂鱼,还是无法忍受这种寂寞,开着车在大街上到处游荡,最后来到中山路。他看着沈星乔把促销广告牌搬出来,拿着抹布认真地擦着玻璃,忙完又整理货架,然后推门出来伸了个懒腰,望着天空发呆。

    一个男孩滑着滑板冲过来,摔倒了。

    沈星乔领着他进去,两人坐在沙发上喝饮料。

    纪又涵想象着那个男孩是自己,不知道沈星乔会对他说什么。

    一杯奶茶喝完,沈星乔送那男孩出来,叮嘱他早点回家,不要在外面流连。

    沈星乔冲那男孩挥手,突然眼睛看向他的方向,像是发现了什么。

    纪又涵赶紧低头,再抬起来时她已经进去了。

    他怅然若失。

    明年岂无年?心事恐蹉跎。

    正月去张家拜年时,张妈妈提到他跟张妙楚的婚事,问他什么想法。

    他淡淡说:“我总要守孝三年。”

    张妈妈不吭声,等他走后,不满说:“楚楚过完年二十九,再等三年,都成老姑娘了!”

    张家都觉得他坚持守孝三年的做法有些过了,可是谁也不能说什么,对外还要称赞他一声仁孝。

    沈星乔在舅舅家过的年,大年初一回家,初四回了江城,初五开业。初七Léo回来了,送了她一罐刺儿茶。沈星乔看着上面写着“永州特产”,说:“你去湖南永州了?”

    “对啊,我去找我外公出生的地方,一路打听,得到很多人的帮助,原本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真的找到了。我本以为要翻山越岭,做好了各种吃苦受累的准备,哪知公路一直修到山脚下,一路都是坐车,跟外公记忆里的故乡完全不一样,变化太大了!你知道吗?村里还有老人记得我外公,说他是留洋第一人,十里八乡大名鼎鼎,可惜亲戚都失散了,找不到了。他们还举行宴会招待了我,所有人坐在长的望不到头的桌子两边,喝酒吃肉,唱歌跳舞,热情又淳朴。”Léo兴奋说着。

    Léo拿出一张老槐树的照片给她看,“这棵树在村头,有三百多年的历史,外公曾经爬到树上掏过鸟蛋。我妈看到这张照片,都哭了,让我打印出来烧给他老人家。”

    他最后感叹:“这趟永州之行让我学到了很多,我有点明白什么是历史和传承了。”

    沈星乔很高兴他能有此收获,笑道:“你这一趟,没有欠下什么风流债吧?”

    不幸被她言中,Léo在路上认识了一个中国女孩,两人度过了美好的一个星期。

    “星乔,你不要这么压抑克制自己,喜欢就用力去喜欢,悲伤就尽情发泄出来,遇见了什么,就享受什么,不要犹豫不要害怕,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不是世界末日。中国人有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叫什么有花就摘,不要等到没有花想摘都摘不了。”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沈星乔轻叹:“你知道吗,中国人还有句话,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说的是中文。

    Léo看着她,突然说:“你又在想他。”

    “想谁?”

    “你心里的那个人。”

    沈星乔泪光莹然转过身,用力把眼泪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