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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挑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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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池慕涵去厕所梳理好自己的心情之后,便再度回到了客厅,等待卓奶奶的到来,时间飞快地流逝着,她的耐性也在一点一点地消失着,茶几上的热茶已经被搁凉,这是一种活生生地无视!

    她本来以为自己只要忍让,就能让别人发现她的好。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卓奶奶已经给她下了一个挖苦的题目,如果说卓家人真的把自己当客人,就不会如此的怠慢,唯一的可能便是,卓家人对自己存在着深深的恶意。

    包包里的手机震动一下,她便拿出来看了一下。

    姗姗来迟的卓奶奶,却在这时伫着木拐杖过来,发出了低哑而极具威严的声音:“怎么了?等一下老人家,都嫌不耐烦了,才一会儿的功夫,就玩起了手机?”

    被突如其来的人声吓到,池慕涵反射性地把手机往包包里塞。虽有一时的慌张,但是,她并不吵也不闹,只是浅浅地一笑,亲切问候道:“奶奶好,我只是想看看时间而已。”

    想坑她?没那么容易,再说了,她也不是真的无聊到去玩手机,没有必要心虚!

    卓奶奶没有多说什么,就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然后佣人就递了杯热茶上来。

    “小姐如何称呼?来我们家还习惯吧?”卓奶奶的声音依然沙哑,但是却说得不缓不慢。

    卓奶奶的头发已近花白,梳了个高高的发髻。暗花样式的旗袍穿在她身上,彰显出了一种贵气,身段依然玲珑,只是脸上的皱纹,还有松塌的脸皮,无情地标志着她已经人黄珠老的事实。

    她的目光依然炯炯有神,像是一只年迈的老鹰,以高傲的姿态展望着世界,却又不失平稳的庄严。

    “我叫池慕涵,奶奶,你叫我慕涵就可以了。”池慕涵礼貌性地笑笑,仿佛她们刚才对自己无礼根本不存在一样。而她其实很清楚,目前的形势对自己相当的不利,就算卓梓渊有心站在她这一边。但是,她也得学会保护自己。

    这小女娃竟然没发火?卓奶奶不禁觉得自己有点低估她了,如果说是容易气急败坏的小女生,估计也不可能进入卓梓渊的眼。然而,想要做他们卓家的孙媳妇,可不是她想做,就能够胜任的!

    “那你家都有些什么人呢?”卓奶奶喝了一口茶,一副闲话家常的样子。

    这确实是池慕涵的痛处,因为不要说她出身贫寒,甚至连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都没有!她的眸子里闪烁着受伤的光芒,但她迅速地低头,但再次抬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眸子,缓声说道:

    “我的父母离婚了,而我母亲也去世了,可以说,现在的我已经举目无亲了。我很感谢可以遇见梓渊,他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温暖,这应该归功于卓奶奶教导有方,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出色!”

    卓奶奶本想借由她的家世,来好好地稀落她一番。没想到的是,池慕涵再如实承认自己的家庭条件时,还连带着称赞了卓梓渊一下,其实是在变相地告诉她,应该要向他看齐!

    卓奶奶放下了杯子,也没有再原先的话题上纠结,毫不保留地接受了她的称赞:“说得也是,我的孙子简直就是人中龙凤,喜欢他的女生排十条长街也排不完,就是有些人喜欢不自量力,明明是卑微的麻雀,还妄想着能接近他,慕涵,你觉得可不可笑?!”

    很显然,卓奶奶话里的“麻雀”说得应该就是自己,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拿手中的茶水,狠狠地泼到卓奶奶那张扭曲难看的老脸上,她只是手抓紧了茶杯的边沿,故作镇定地说道:

    “梓渊是个有分寸的人,该跟什么人在一起,我想他自己有想法,不需要我们在这里评头论足吧!”

    她才不会傻到真的将自己代入,如果卓奶奶敢说麻雀是自己,那就是承认自己的孙子没眼光!

    “那倒也是,缘分这东西很微妙,不到最后一刻,又能知道谁跟谁在一起呢?”卓奶奶的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明天有位娇客要来我们家,到时请慕涵帮我看看,到底和梓渊相不相配?”

    哈?卓奶奶这唱的是哪一出?要她帮卓梓渊看媳妇?是要她自卑,还是要惹得她发火走人?或者是两者皆有之。

    只是有一点,池慕涵已经很清楚地明白,卓奶奶压根就没有把她当成卓梓渊的媳妇来看,故意把她叫过来,是为了让她难堪!

    “那好,难得卓奶奶邀请,我自然不负所望。如果那位小姐真的有过人之处,我定当送出最诚挚的祝福,如果还是有一点点的不完美,那我也愿意帮他好好地再进行挑选!”池慕涵故意扯出灿烂的笑容,哪怕心已经被割得疼疼的,依然不想再卓奶奶的面前示弱。

    要她帮卓梓渊看媳妇?那好,她一定要好好地帮他挑!

    卓奶奶不禁在心里暗道:这女娃的面皮还真不是一般地厚,她都这么说了,既然还敢在这里妄下狂言,那她倒想看看赶明儿,池慕涵到底会怎么做,反正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已,也不怕跟她斗下去!

    在池慕涵离开不久之后,麦黛雪就命人拿了些照片过来,她随意地放到了桌子上,笑着说:“渊渊,过来看一下照片!”

    照片?卓梓渊不解他母亲拿出来的是什么照片,便依言凑近一看,这一翻阅他整个脸都红了,怎么全是一些年轻女孩的照片?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卓梓渊不解地问道,心中的警钟不禁打起,为什么他妈要给他看这些?难道她还不钟意池慕涵,还妄想给自己介绍其他的女人?

    “你不是说,和她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吗?你现在二十岁,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交交女朋友了,好好看看,有相中的跟妈说说。”麦黛雪依然是优雅地笑笑,似乎在提醒着他说过的话。但心里其实一点也不开心,没想到他会是这副表情,难道他真的想娶那个身份卑微的穷女人?

    承认自己喜欢池慕涵,但是又不给了她幸福。接受母亲的好意,但是,他又不想伤害其他的女人。这个选择题,让卓梓渊瞬间进入了两难之地。不管他的回答是如何,终究是不得轻松。

    “妈,你应该知道我的病,为什么还要……”卓梓渊忍不住出声抱怨着,做不到那么残忍,就算上天真的对他不公平,也不想在别人的身上留下痛苦的回忆!

    麦黛雪在面对卓梓渊的质问时,终于爆发了,眼睛都红了,气愤地站起来,吼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难道你真的忍心离开妈吗?如果你不在,我和你姐怎么办?所以,你必须马上找个适合的女人,赶紧结婚然后生下我们卓家的种!”

    这是要逼他结婚生小孩的节奏么?卓梓渊一脸无力地把后背靠在了沙发上,突然间,感觉自己的世界就要崩塌了。他只想简单而快乐地过完自己的人生,但是,他妈却要他结婚生小孩。

    他好想摇着头说不,但是,一想起在以后的日子里,就不可能好好地孝顺她,又觉得自己的反驳是自私的,于是,他只能一脸专注地看着麦黛雪。

    沉默了半晌后,他才故作镇定地承诺道:“妈,请放心,我一定会把接下来的事情给处理好。”

    回至房中,他望着窗外的风景沉思着。感觉心里好乱,却依然假装出坚强的样子。不管是面对谁,他都不想让人失望,就算这样,会让他扛在肩上的担子越来越大,依然得独自去承受。该怎么解决母亲老来无依的问题?难道真的得让他生小孩吗?

    如果池慕涵有了他的孩子?这个想法让他欣喜若狂,但是很快地,他又觉得很忧伤。要她从此为他守寡?这是他不乐见的!

    听到了敲门声,便去打开了房门,看到是池慕涵时,他那不明朗的心情才稍微上扬了起来。

    “慕涵,我奶奶找你谈什么了?”卓梓渊一脸关切地询问道,从他母亲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他想他奶奶定然没说什么好话。

    看着他那张俊逸不凡的脸,池慕涵那慌乱的心总算是踏实多了,一进屋,她就赶紧关上了门。

    “我在问你话呢?怎么不说了?”卓梓渊继续耐着性子问她,知道在整个卓家,可能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会为她着想,所以,他希望她别把心事往心里搁。

    “你家的人,好像对我怀有敌意似的。”池慕涵回答得很婉转,其实哪里是“好像”啊,而是“明明就是”,但她怕自己说得太肯定,会惹得他反感。

    “我家就像是个华丽的笼牢,总是有很多的规矩,让人感觉透不过气,就算我有可能无法做到逃离,不过,就算是要我折断翅膀,都会尽我所能去保护你的,知道吗?”卓梓渊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一脸郑重地承诺着。

    他一个人如何对抗一个大家族,也许是天方夜谭,但是,他愿意付出一切的代价去保护她,只因为她是自己一辈子,视为最珍爱的女人!

    眸中的明亮,那份专注像是刻下了一种无形的深情,她在那双漂亮的眸子中,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像是处在无边黑暗的自己,被一道光亮照耀着,而那个发光体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