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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病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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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仲觉得头疼,已经整整三天过去,他就连青墨院的门都进不去,苦妈日夜在那防着,他根本就没机会。

    即便想惩戒古绯,那也得见得到人才是。

    这还不是让他最头疼的,自古家铺子那天拍卖会之后,银子被古绯敛了不说,那些给了银子预定香墨的胆子却留给了他。

    他一没配方,二没银子,哪里能按期交付香墨。

    是以,古仲冷静一夜后,就开始隐隐有后悔了,可他一想到古绯竟然敢绑他,就又是怒气冲天。

    然而,当第二天,第三天,以及之后的每天都有人上门询问香墨之事,古仲开始察觉到不妥,他将尚掌柜理给他的单子又看了几遍,从中发现,这些先给了银子预定墨丸的客人,几乎全是古家得罪不起的。

    他终于心慌了,香墨配方在古绯手里,也只有古绯一人才会制,现在古绯闭门不见任何人,到期不能按时出墨,违背商契,是要赔双倍的银子,他哪里来那么大笔银子。

    古家,一时之间,陷入两难的境地,古仲虽心多有不甘,可却不得不再次对古绯低头。

    古家铺子的情况古绯再清楚不过,加上苦妈在一边盯着,每日都在回禀,古绯心知肚明。

    她是半点都不急,总归古家铺子的境地,还就是她故意的,古仲不听话,那么她便自己掌控古家,自个说了算,这才是第一步而已。

    没过几天,古绯估摸着古仲耐心没几何了,她挥笔给封礼之去了封书信,大意是说自己想用香墨的配方,加上封礼之的引荐,看能不能入易州墨商会。

    封礼之自然是同意的,收到信的第二天,他便带着墨商会的入会文书登门上古家。

    两人在青墨院聊了半天,没人知道谈了什么,只封礼之走的时候,手上多了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绢,古仲听闻,赶到青墨院,可古绯早在封礼之离开的前脚,后脚就和苦妈去了坊间。

    古仲又扑了个空,他一脸郁色,干脆让下人搬来椅子,就那么大马金刀地坐在青墨院门口,还就守着不走了。

    且不说古仲的无赖做法,苦妈推着轮椅,带古绯去看好的牙婆子那边,准备给院里添几个下人,本来这种事该支会崔氏,再由崔氏那边一并拨人过来。

    苦妈哪里会放心,再者,崔氏也管不到古绯头上,索性自个出来看人。

    “姑娘,老奴找的牙婆子听说是易州城里口碑最好的,也惯会**人。”苦妈有一句没一句的道。

    古绯嗯了声,她兴致不太高,如若不是故意不见古仲,她还不想出门。

    苦妈已经偏离了坊市,越发往易州东门一片富贵人家去,古绯心起奇怪,左右看了看,确定这一片是易州那些小有家底的人家住的地方,遂道,“苦妈,你没走错?”

    苦妈笑,“哪里会走错,姑娘不知道,这牙婆子还就住在这里,将那些个能**出来的都安置在自个眼皮子底下,随时都火眼金睛的盯着,所以她这的人才最好。”

    古绯懂了,顿觉这牙婆子还有两把刷子。

    苦妈在个朱红大门前停了下来,还不用叩门,立马就有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出来,福了一礼将人迎进去。

    入目是块山水大影屏,绕过之后便是个极其开阔的院子,男男女女高矮不一的分开站立。

    “见过姑娘,”绵软如水的声音蓦地响起,紧接着便有一穿绛紫马面裙的三十来岁妇人走了出来,她绾着高髻,简单地插了根素银簪,一身干净通透的气质,让人顿觉舒服,“人早备好了,姑娘请看。”

    古绯不说话,苦妈脸上深刻的法令纹动了动,“知晓了,挑选好后银子少不了的。”

    那夫人抿唇笑了,眼眸弯弯如新月,十分温柔地退至一边。

    古绯瞧了眼场中,她主要是想选个壮实又老实的伙计,可以在锤墨的时候帮衬一把,然后还要买两个丫头,**出来后,才好将苦妈挪出来。

    “姑娘,那位如何?”苦妈弯腰低头,在古绯耳边低声道。

    随着苦妈指的方向,古绯看过去——

    好一个敦实的汉子,铁塔一般的身形,黝黑的肌肤,穿着短襟,能见他手臂上遮掩不住的鼓鼓肌理,人也长的敦厚,双眼清澈明亮,不是个奸邪之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古绯是相信苦妈眼光的,毕竟苦妈会拳脚,她用人锤墨,还就只需要力气。

    古绯点了点头,她移开目光,恰好看见最前面站着对双生姊妹花,十一二岁的年纪,穿着靛蓝窄袖短衣,一小姑娘眉目之间英气薄发,另一姑娘文气又聪慧。

    一眼她就喜欢上了,便朝苦妈道,“那两小姑娘苦妈瞧着可行?”

    苦妈顺势一看,松弛的眼睑下划过谁也没看见的精光,“姑娘好眼光,老奴瞧着左边那丫头还会点基本的拳脚,右边那个,该是可以识点字。”

    在一边听到这话的牙婆子淡笑了下,解释道,“两位真会挑,一眼就将小妇人这最好的给挑走了,那两姊妹,本是走镖行武出身,大的姊姊能写会算,小的妹妹得父真传,会耍几刀,多少人家瞧了,小妇人一直舍不得将这两姊妹出让呢。”

    说了这对姊妹花,却偏生不说那铁塔大汉。

    这当,苦妈已经点人了,双生姊妹花毫不犹豫的站出来,轮到那汉子时,谁也不想,汉子竟然不干了,瓮声瓮气的吼道,“你们要买俺?俺还有个兄长,不一并带我们走,俺不跟你们走。”

    闻言,苦妈看向牙婆子。

    牙婆子讪笑几声,唇边的笑都僵硬了,她无奈,只得解释道,“小妇人也不瞒姑娘,这汉子叫尤清,也可以叫他尤二,数月前南疆那边遭了水涝,没办法过活了,才辗转到了小妇人这,姑娘有所不知,这尤二是个力气的好把手,人又老实,可就是带着个病秧子的兄长,偏生他兄长是个百无一用的读书人,尤二坚持要让说他兄长日后是要考取功名的,若要卖身,只卖他一人,且还不能将他和兄长分开。”

    听闻这话,苦妈倒不好私自决定了,她对古绯道,“不若也瞧瞧这汉子兄长,如果也是老实人,咱们院子里也不多的起一张嘴,若真是个有才华,姑娘还可扶持一把,姑娘意下如何?”

    古绯屈指瞧着轮椅扶手,她似笑非笑地瞥了苦妈一眼,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也知苦妈根本就不是个心软的性子,这会却出奇的为这汉子说话,她也不点破,回道,“看来这汉子很合苦妈的眼缘,那就看看吧。”

    牙婆子面上一喜,“尤二,还不赶紧让你兄长出来,让两位贵人瞧上一瞧。”

    尤二不太情愿,他嘟囔着,“俺大哥是读书人,要做状元,不卖……”

    “尤二……”

    蓦地,声若清泉的嗓音从游廊响起,紧接着从拐角处,慢条斯理的就走出个穿文人青衫的瘦弱男子来,男子初初二十来岁,头裹方布巾,面白,却有两团不太正常的潮红,他眼睛很亮,如碧水冲刷过,整个人斯文翩翩,确实有番读书人的气度。

    只见他先是朝着古绯拱手行礼,后才对尤清道,“平日我多言,要谨圣人语,不可无礼,你怎可对……咳咳……”

    这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面颊的那潮红便越发的醉人起来,衬着白如瓷的肤色,简直比女子还要来的艳丽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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