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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欣艺好奇道：“杨大哥，这是什么药膏？”
“去腐生肌膏。”说罢，将药膏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吩咐道：“一日三次，均匀涂抹于患处，坚持一个星期，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真的？”张欣艺惊喜交加。
杨枫摇摇头，没好声气道：“妹子，对白有点深度好不好？”
张欣艺双眼弯成两道月牙，双颊绽出两朵梨涡。
“不要这么对我笑，我定力不够。”
张欣艺咬着嘴唇，“噗嗤”笑出声来。
涂抹过去腐生肌膏的手臂也不用包扎，就这样暴露在空气当中。
处理完了左臂，杨枫又对付右臂。
拆掉石膏板，在骨折处捏了捏，骨缝倒是对接好了，不过依靠自己生长，没有一百天，也得两个月。
于是，杨枫又摸出一盒药膏，给张欣艺涂在右臂骨折部位。
这一盒药膏黑的透亮，有股如兰如麝的香气，张欣艺自然忍不住要问。
“黑玉断续膏。”杨枫凭窗而立，给众人一个脊背。
正常思维的人都会认为荒诞无稽，张欣艺却没有觉得，她双眼睁得大大，就这样盯着杨枫挺拔的背影。
装够了逼，杨枫方才提出告辞，四人婉拒了张欣艺、大头，没有留下吃饭。
一上车，秦雪就在杨枫兜里一阵翻找，杨枫被弄得痒痒的，一把将她推回去：“找什么？”
“药膏啊，我看看你身上还有什么药膏。”
“哦——”杨枫笑着摇头：“没有了，哥哥我就靠两盒药膏走天下。”
“德性！”三个丫头都是忍俊不禁。
发现不是回家的方向，秦雪问道：“哥，下一站是哪？”
“沙场。”杨枫说罢，踩下了油门，大切诺基一声咆哮，全速前进。
抵达沙场，工人们正准备开饭，空气中弥散着一股米饭和红烧大肉的香味。
杨枫很诧异，恰巧张猛迎了出来，一问才知道，沙场开灶不过一个星期，做饭的竟是张福阳的母亲刘兰芬。
张猛发出诚挚邀请：“董事长，相请不如偶遇，要不，与民同乐一回，就当忆苦思甜？”
“滚蛋！”杨枫踹了张猛一脚，“弄得我好像有多脱离群众似的，嗯，闻起来挺香，给我们准备四套餐具。”
“遵命！”
餐桌是用水泥台子搭建的，盛放饭菜的都是不锈钢脸盆。
三十几号人围成一个椭圆形，面前摆着八个脸盆四个菜，分别是韭菜炒鸡蛋、凉拌豆芽、呛莲菜、豆角烧肉，一式两份，主食白米饭。
因为杨枫和三个女孩子的加入，工人们吃饭拘谨了不少，有些小年轻，脸上红红的，想看美女，又不好意思。
张猛骂道：“你们这帮泥腿子，还跟老子装斯文，放开了吃放开了造，能吃才能干。”
杨枫夹了一块连肥带瘦的大肉，吃了一口，道：“张经理说得不错，能吃能干，我突然吃到大锅饭，感觉挺香，那啥，借着这个机会，大伙儿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工人们一个个憨憨地摇头。
杨枫扭头对张猛讲：“老少爷们干的都是体力活，首先保证吃饱，第二就是油水得足。”
张猛摇头道：“董事长，这一点你就放心吧，都是一个村的叔伯兄弟，我要是不让他们吃好，他们还不得背后戳我脊梁骨。”
说到这里，张猛顿了顿，看着杨枫笑道：“董事长，我就是怕你嫌我饭菜用料太足，成本太高。”
“放屁！”杨枫骂了一句，然后点着自己鼻梁：“我又不是周扒皮。”
大伙儿都笑了。
这时，刘兰芬端着一个搪瓷钵子，来到杨枫身后，嗫嚅半晌，还是将钵子送到杨枫面前。
杨枫看到钵子里全是精肉，又看看不大自然的刘兰芬，杨枫知道，她是借这种方式表达感激呢。
杨枫接过钵子，夹起一块纯瘦肉，嚼了嚼，直觉得透烂喷香。
杨枫不住点头：“嗯，味道真是不错，大家尝尝。”说着，将一钵子精肉平均倒入四个脸盆中。
工人们都停下了筷子，默默看着这个年轻的大老板。
杨枫笑道：“我难得过来一次，如果再开小灶，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嗨！”张猛一拍大腿：“董事长，你多心了，那哪里是什么小灶？这帮土鳖根本没人吃瘦的，害得我每次采购专挑肥猪买，可是你也知道，现在肥猪难找，猪身上肥肉太少，所以呢，我们这里经常剩下瘦肉，有时候不想浪费，只好拿去喂狗。”
“我靠！”杨枫一脚将张猛踹翻。
……
饭后，工人们结伴坐在沙堆旁的太阳底下，抽着烟，剔着牙缝，聊天打屁。
杨枫远远看着，张猛过来拍拍他的肩头：“枫哥，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杨枫微微一叹，道：“其实，有时候挺羡慕他们，活得很简单，光出力气，不用动脑子，干够八小时，回去该吃吃，该喝喝。”
“枫哥，不是吧，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张猛摇摇头：“你羡慕他们？他们有什么好羡慕的？家中几亩薄田，在这上个班，这点收入，也就图个温饱，想要让孩子上个好学校，都没可能。”
听了张猛的话，杨枫微微点头。
张猛意犹未尽：“再说了，要你跟他们一样，身后能跟那么漂亮的妞儿，还不止一个。”
“你个操蛋货，说不到三句，就没正经。”
“什么正经不正经的，你说我说得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张猛越说越来劲：“我现在也算走出农村了，你不知道他们多么愚昧，天一黑，就上炕忙着生儿育女，光看数量不讲质量。”
“行啦！”杨枫笑着打断张猛，“那啥，我问你个事？”
“你说。”
“地热城那个小刚是不是还在看守所？”
“是啊，不过好像快出来了。”
“你传话进去，让他帮我办点事……”
听完杨枫的吩咐，张猛目瞪口呆，一眨眼，杨枫已经走到工人当中，手里拿着一包软中华，挨个发烟，一包不够，再拆一包。
张福阳美美的吸着，看到杨枫扫过来的目光，他马上站起来：“董事长。”
杨枫点点头：“张主任，这眼看着快到月底了，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基本定稿，就差董事长终审，您审核之后，就可以打印装订了。”张福阳显得成竹在胸。
“哦？”杨枫点点头：“其实这才是我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走吧，去你办公室，我们当面审核。”
张福阳的电脑安装了最新的win10系统，通过蓝牙，将文件传入杨枫、秦雪、王冰倩、熊薇四人手机，然后，他站在电脑面前侃侃而谈，四人通过手机，边看边听。
下午一点开讲，四点结束，整整三个小时，三个女孩昏昏欲睡，杨枫却是精神百倍。
最后，杨枫肯定地说：“张福阳，你通过了，以后，你就是枫雪建材的办公室主任。”
听到这句认可，门外，头发花白的刘兰芬猛地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
……
北关看守所。
黄轩右手虽然经过紧急处理，然而似乎并不理想，一个星期过去了，连筷子都拿不住。
这些天，黄轩都是用左手吃饭，他自我安慰着，权当是开发右脑了。
这些天呆在看守所里，他跟其它犯人倒也相安无事，没有传说中的狱霸欺负人。
然而，黄轩很清楚，他犯下的是故意伤害罪和那啥未遂罪，等待他的将是公诉，以及刑期不短的牢狱之灾。
吃完晚饭，看守所规定有半小时的放风时间，黄轩坐在篮球架子下面，轻轻抚摸着右手的伤口，胡思乱想。
右手留下残疾，将来劳改时说不定能分配一个轻松的活儿。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看来受伤，也并非一件坏事。
“黄轩是吧，刚哥喊你。”
黄轩抬起头，传话的是一个麻杆一样的犯人。
“没说喊我啥事？”黄轩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说，你赶紧去吧，别让刚哥着急了。”
黄轩知道有这么一个刚哥，据说是看守所里数一数二的存在，不过这几天就要“毕业”了，他以一种变态的强势维护着看守所里的公平正义。
刚哥喊自己，能有什么事呢？带着疑惑，黄轩走进号间。
几个犯人立刻将他攮进臭烘烘的厕所，黄轩打眼一看，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一个个精力过剩的犯人，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目光，而且目光的角度有些那啥，黄轩感觉头皮发麻，脊背发麻，菊花发紧。
“你们……你们想怎么样，刚哥……刚哥人呢？”黄轩磕磕巴巴道。
“刚哥对你没兴趣，不过我们有。”说话的是一个黑壮犯人，他的目光显得有些淫邪。
犯人们目露淫光，摩拳擦掌，围了过来。黄轩肝胆俱裂，死死拉着皮带扣：“我……我是个残疾人，你们不能这么对，啊——”
……
八月二十八日上午九点，春阳县人民大礼堂。
东郊地热城项目正式开标。
只有摩登王朝和枫雪集团两家公司参与竞标。
不过，看热闹的人还是不少的。
杨枫率领张猛、秦雪、熊薇、王冰倩出席。
杨枫认了熊薇这个妹妹，这种正式场合带着她露脸，有点昭告天下的意思。
但是，这么大的项目，公司执行总裁德古拉居然没来，那么，已经是间接的告诉大家，枫雪集团今天只是过来露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