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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中秋之夜，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欢乐的、祥和的。
可是这绿地中心，城市的氧吧，却成了修罗地狱。
报案中心接到报警后，美眉迅速核查了电话号码，是一位环卫大妈的，她立刻通知就近的巡逻车前去核查。
话音还没落下，又接到一个大爷的电话，“死……死人，好多死人。”
根据定位，是同一个位置。
乔璇几乎跟巡逻车不分先后抵达案发现场。
一夜没合眼的她眼球上布满血丝，面色灰暗，但还是迅速表明身份，并取得了指挥权。
“通知法医，通知附近派出所，还有……”乔璇摸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哑声说：“爸，案情重大，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乔坤抵达时，法医已经做完了基本的取证工作。
“乔局，”戴眼镜的法医姓张，法医中心的主任，同乔坤共事多年，虽然乔坤早已升迁，张主任还是习惯称他为局长，张主任指着地上说：“三名死者。一名被重手拧断脖子，是环卫工人。少女死于****，证实是环卫工人的孙女。至于第三个……”
“他叫托尼贾。”乔璇插嘴补充，“证件上显示泰国国籍，经出入境管理处证实，一个月前，此人拿着旅游签证入境。”
“他不是来旅游的。”张主任说的斩钉截铁，“通过对他身体的检查，我发现，他应该是个泰拳高手，因为，他的手脚掌特别粗大，膝盖和肘部也为一层一层老茧包裹。”
乔坤虎眉一挑，鼓励道：“请继续。”
“环卫工人脖颈处出现托尼贾的指纹，少女身上留下的指纹更多，只要证实她受到托尼贾的侵犯，那么就可以得出结论，托尼贾是杀死奶孙俩的凶手。”
“畜生！”乔坤浑身颤抖，他的治下很久没有这样的恶性案件了，“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我怀疑他根本就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杀手，所以，根本没什么动机，兴之所至，自由发挥。”
乔坤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托尼贾的尸体，皱眉道：“那么，他又是怎么死的？心脏被人挖走了吗？”
张主任眉头紧锁：“这个，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是谁杀了如此强大的人？当然，心脏没有被挖走，只是破裂了而已，为钝器穿透。”
“什么钝器，在哪？”
张主任郁闷地摇头：“还没找到，需要带回去做进一步的分析鉴定。”
“如此说来，应该有第四个人。”
“没错，是个英雄，这里有大量的打斗痕迹，是他杀死了托尼贾这个畜生。”张主任直接下了结论。
“你说托尼贾是个高手，那么，此人应该更厉害，然而，他杀了坏人。但是，为什么不声不响走了？”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张主任摇头，这个案子看起来有些复杂。
乔坤摆摆手：“乔乔，你还有什么问题？乔乔……”
“哦，暂时没有。”乔璇甩甩头，她刚刚捡到一款被水浸泡的三星手机，或许能够称其为证据，只可惜自己拿着苹果，不然到时将sim卡交换一下。
“你怎么精神恍惚的。”乔坤看着女儿道。
“没事。”乔璇再次摇头。
“那么张主任，你将尸体拉回去再做详细的分析吧，如果有什么最新发现，随时沟通。”
送走了张主任，乔坤看着女儿心疼道：“你没睡好，小枫还是没有消息了吗？”
乔璇眼圈一红：“仿佛人间蒸发。”
“欸，如果忙完了，回去睡一会儿，你的眼球都被血丝完全征服了。”乔坤一声叹息，看样子，女儿陷得挺深。
“爸，你不明白，杨枫不止一次救过我，除了他，女儿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
乔坤听得无比动容，他想不到，女儿竟然对杨枫情根深种，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
“乔乔，不要胡说，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不——”乔璇摇头打断父亲，“你知道小枫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受到了怎么样的伤害了吗？”
“还能有人伤害到那个小子？”乔坤诧异道。
乔璇捂着嘴巴淌下眼泪：“小枫胳膊断了，被聂青用剑砍断了。”
“什么！”乔坤身子一震，“聂抗天的女儿，为什么？”
乔璇闭上眼睛：“不清楚，但是，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说着，乔璇抓住心口，慢慢蹲下，显得撕心裂肺。
爱一个人是没错的，乔坤对女儿的感情不便置评，女儿心疼，他也跟着心疼，所以，现在，他只想着安慰女儿。
一只温暖有力地大手按在肩头：“走，陪爸爸吃点东西。”
这是乔坤的策略。他知道女儿没有胃口，但是一向孝顺，这么说，女儿会勉为其难。
肯德基里，乔坤要了一份皮蛋瘦肉粥，一份雪菜肉丝粥，外加一根油条，一只太阳蛋。
“这个吃了，吃了再说。”乔坤用半命令的语气说。
乔璇顺从的低头对付皮蛋瘦肉粥，然而，刚刚喝下一口，泪珠便啪嗒啪嗒掉进粥里。
乔坤叹了口气，将餐纸递过去。
乔璇不停擦拭脸上的泪水，哽咽着说：“小枫胳膊断了，没有去医院，昨晚又是瓢泼大雨，如今音信全无，我担心他会有什么不测。”
“那小子身手那么好，应该会吉人天相，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乔坤安慰道：“年轻人嘛！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事实，所以找个地方藏起来也是人之常情，等他心境平复了，自然会现身。”
这时，一阵流水般悦耳的乐声自乔璇身上响起，是她的手机。
乔璇吸了吸鼻子，拿出来一看，顿时有些头大，电话是秦雪打来的，不用问，自然是询问他哥哥的情况了。
“小雪。”乔璇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
“乔姐姐，我哥他……”
“我还正要问你，你哥跟你有没有联系？”乔璇违心的说。
“没啊！我问了所有可能联系的人，可以确定他失联了，真是急死人了！怎么办，可以报警吗？”
“报警当然可以的，不过这种失联的情况，至少要超过二十四小时才会立案，所以，再等等吧！”
“好吧，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麻烦你了。”
挂了秦雪电话，乔璇长呼一口气，她可以糊弄一时，却无法糊弄一世，真不敢想象秦雪知道事情，她会是什么样子。
“杨枫的妹妹？”乔坤低声问道。
乔璇点点头：“她还不知道哥哥受伤。”
“这件事你无须心理负担，当然是聂家自己解释。”
乔璇吃了半碗粥，实在吃不下了，她擦了嘴角说：“爸，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调查一下这个托尼贾的身份背景，如有需要，可以通过国际刑警组织。”乔坤十指交叉，“关于第四个人，证据还是太少了，等等张主任的分析吧。”
话音未落，张主任电话打到乔坤手机上，乔坤默默听着，挂断时，眉头更紧了。
“什么情况？”乔璇瞪着大眼望向父亲。
“张主任那边有结果了。”乔坤看着女儿说：“那对奶孙的确死在托尼贾的手中，而且，孙女确实受到了托尼贾的侵犯，竟然对一个十六岁的女孩下得去手，真是畜生！”
肯德基里，吃早餐的人并不多，不过，服务员还是朝他们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乔坤声音低了些：“托尼贾死于心脏破损，至于什么钝器，张主任仍然拿不出结论，但是，他有新的发现。”
“什么发型？”
“就在托尼贾心脏周围，出现了不属于他自己的碎肉、碎骨。”
“什么！”乔璇不禁皱起了眉头。
乔坤低头看了眼手表，说：“我得上班了，你也听爸爸话，回去休息一下，这样工作起来更有效率。”
“我睡不着，你去忙吧。”乔璇凄然一笑。
乔坤走了，乔璇再度回到案发现场。
现场拉着黄色的警戒带，有四个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负责把守，案情真相大白之前，还是要对群众隐瞒的，否则势必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乔璇亮了证件，就矮身钻进了警戒带。
三具尸体被运走了，物证也基本被取走了，现场倒是没有遭到太大的破坏，乔璇闭上眼睛，走进了报亭。
一盒打开的米奇月饼，一盘凉透的洋葱炒蛋。
奶孙俩用自己的方式过着中秋，但是，却没想到这是他们人生的最后一个中秋。
深吸一口气，乔璇转身出了报亭，凌厉的眸光扫过一寸一寸地面，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尽管疲惫不堪，但是，乔璇有种直觉，或许弄清楚这个案子，就能知道杨枫的下落。
所以，她苦苦支撑着。
将通往报亭的八个方向又走了一遍，围着报亭转了两圈。
这时，她的目光被一只沾满了泥巴的洋瓷碗吸住了。
乔璇走了过去，拿起洋瓷碗，只见一侧糊着厚厚一层泥巴。
乔璇皱眉苦思，什么人用这个碗干了什么？
乔璇蹲在地上，目光以洋瓷碗向四面八方发散，虽然很多人来过现场，现场多了很多脚印，但是案发后雨停了，几乎没有带泥的脚印。
然而……
乔璇发现了一串你脚印，从她蹲着的地方延伸至绿化带里。
乔璇心跳加快，她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