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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花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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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宁默靠在凉亭中,看着他的背影好一阵。一直■●的身影消失在眼帘深处,才挪开了目光,仰面望着那空中纷飞的乱红。

    有暖风拂过,撩起额前碎发,他的神色,渐渐隐藏在阴影里。一路上分花拂柳,回到内室时,叶子衿已经吃过药,耐不住午困,已趴在枕上睡着了。

    宋宁默的到访令宁王好一阵没回过神来。

    原本以为来的该是叶子辰,却怎么也没料到是作为女婿的宋宁默······

    诧异归诧异,该有的礼数却是不能少。

    宁王亲自到了垂花门前,迎着他进门,“难得二公子亲自到访······”宋宁默倒也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我这一趟,却是为岳母做说客的。”露出几分无奈来,深深叹了一口气。宁王眼珠子转了转,亲昵的笑道;“这事待会再说,现在先和吃几杯薄酒要紧。”

    宋宁默酒量甚好,倒也不拒绝,当真陪着宁王吃了一整坛酒,因为是国丧,也不便有丝弦之乐,宁王略带愧意的说道;“薄待了·····宋宁默却是轻声笑了起来,“我看着贵府上丽姬美妾不少,才一路上走着,便见了好几个,日后择日再来一睹风姿。”

    对于这一点,宁王一向骄傲,也就畅快大笑;“一言为定,到时候也叫你瞧瞧!”说到高兴处,也就爽快的挥了挥手;“二公子若是有瞧得上眼的,现在就带回去好了!”“这事暂且别论。”宋宁默笑意收敛了几分,“我倒是想渐渐尊夫人··…··”

    来意如此,宁王也不好拒绝只一脸的苦处;“当初我以为是大家闺秀,谁知心胸狭隘,容不得人,我的苦处你是见得到的,我已是年近三十的人膝下却仍是空虚,不得已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这一件事情上,宋宁默似乎格外的通情达理;“我也不过就是来瞧瞧······”

    看样子,似乎也并非心甘情愿······

    宁王也就露出了几分笑容来,径直领着宋宁默到了正院。

    谁知道那厢里叶子佩正发疯,几个亻卜妇都战战兢兢的立在门口,大气也不敢出。

    宁王见着势头不好,略有些犹疑。宋宁默却是已一脚迈了进去,匆匆扫了一眼,立在门边没有动弹。宁王见着屋子里满地的狼籍皱了皱眉。罗妈妈见机,脸色大变·不住朝着盛怒下的叶子佩使眼色;“夫人,夫人,王爷来了!”

    叶子衿浑然不闻。

    “从小到大,我事事都比她强,论聪明,论才智,论容貌我哪一点比不上她?可是娘亲永远对她关爱最多,凡事都宠着她,还叫我让着她,凭什么!就连到了余杭,小舅舅也只和她一起玩乐,将我抛在脑后,我背诗就是理所当然她背出一首,爹娘就拍手称好,在外人外面,也总是夸奖二小姐如何聪明如何能干,凭什么!”大滴大滴的眼泪自叶子佩无神的眼中涌出。

    “我不甘心,凭什么我成婚多年无所出,她就连和离都能顺顺当当的,到了庄子上也是如鱼得水。要说不孝,她才是不孝!一声不响的和离丢尽了我们叶家的脸面娘却包庇她。我要和离,爹娘都不肯答应甚至不肯让我回家,我哪一点不如人?”她每说一句,宁王的脸色就难看三分,若不是碍于宋宁默在身边,怕是此刻就冲了上去。

    而宋宁默显然露出了十分的兴致,拦住了宁王跃跃上前的脚步;“不妨听她说完,也好知道到底是怎生回事。”宁王看了他一眼,咬咬牙按捺了下去。

    “我就是见不得她好,见不得她得了所有人的宠爱!”叶子佩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将眼前所见的小物件尽数砸了个干净。“似乎不是所有人的宠爱。”宋宁默轻飘飘的声音自门前飘来;“我听说国公爷一向对你言听计从··…··”

    “那也是应当的!”叶子佩咯咯直笑,“身为一家之主,就要懂得辨别,谁才是能给家族带来荣耀的女儿。要是我生出了儿子,这宁王府,还不是我说了算?哪里轮的到那几个小贱人在我面前唧唧歪歪,不得安生?”

    到底是辛秘之事,宁王张了张嘴,“二公子·这······”“无碍。”宋宁默靠在木门上,微微的笑;“我也好奇得紧,大家出来的女儿,是怎样.闹成这副模样的?”宁王嘴角嗡了嗡,没有吱声。

    “我明明是叶家最值得骄傲的女儿,那术士说,我这一生就是皇后的命!我是要做皇后的人!”砰的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传入耳中。宋宁默好整以暇的避开了碎屑,幽深的目光中满是寒意

    那一声出自宁王之手。

    眼见着叶子佩越说越不成个样子,宁王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抓起书案上的花瓶就砸了上去。叶子佩瞬间便没了动静,左侧头上冒出了潺潺鲜血,染红了白皙的面庞。宁王粗粗的喘了几口气,伸指到她鼻间,见还有气息,才松了一口气。

    拭了拭额头的冷汗,回头对宋宁默致歉;“贱内自听说要休妻以后,一直就这样狂躁,还请二公子不要见怪才是。”面上虽算沉静,背后却出了一身冷汗。这燕京城谁不知道晋王府二公子和当今圣上私交甚笃,方才叶子佩所言若是被他听了去,岂不是······

    越想越觉得心惊不已。

    “我只看见一个疯妇在胡言乱语而已。”宋宁默别开了头,看了没有看地下的叶子佩一眼,“这是宁王府的家,我也不过是受了岳母所托来说说情罢了,既然如今不可挽回,那我也不得强求了。”

    宁王的神色明显有所缓和,应和道;“是啊是啊,她就是一介疯妇······”不住瞟向宋宁默,见他神色无异,暗自松了一口气,也就殷勤的邀请;“好容易才寒舍一趟,却为着这事败了兴致,不如让我做东,请你去外头快活一回?,,

    宋宁默不动声色的拒绝了他的提议;“美人在怀固然是好,不过时候不早了,我也该早早回府,尚有些琐事在身··…··”宁王只当他是有公务在身,愈发的热络了起来,“公事要紧,公事要紧··…··”

    宋宁默微微颔首,客气的寒暄了几句,便要告辞。临走前又说道;“看来尊夫人是疯了,你还得当心些,免得受其连累。”这话落在宁王耳中,自然衍生出了无限的意思。额头沁出了一层细汗;“多谢提醒,我知道了。”

    宋宁默这才心满意足的上了马车。

    府中,叶子衿百无聊赖,正就着亮堂堂的阳光穿针引线,想要绣出一副百鸟贺寿图来。这是极费时间的活计,也耗费心力。叶子衿盘算着再过不久就是叶夫人的生辰,也该送些礼物作为表礼。

    宋宁默进门时,她并没有察觉。一直到仰仰头,活动酸软的脖颈时,才惊觉宋宁默不知何时已坐在了窗边的榻上,手中握着书卷,不时翻上一页。“你是何时回来的?”叶子衿看了看满地斜阳,出口问。

    “也不过小半个时辰。”夕阳下,宋宁默的神色格外柔和;“见着你在忙,就没打搅。”说着,起身凑了上来,看了看她手中的针线,柔声说道;“天色已晚,仔细眼睛,明日再绣吧。”叶子衿听着他柔和的声音,心里甜滋滋的·温顺的点头;“好。”

    想到叶子佩的事情,便问;“你去宁王府那边,如何?”“没什么进展。”宋宁默脸色一如既往的淡漠·“两不相让,大抵是没法子了。”叶子衿并不觉得意外,只挑挑眉梢问;“你就没有使坏?”

    “没有。”宋宁默斩钉截铁,不假思索,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眨眨眼;“我能使什么手段?”叶子衿细细看了他几眼,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放弃;“随你了,我早已心灰意冷,只要不用赔钱,怎么都好。”

    宋宁默轻声笑了起来,揉揉她的头发,亲自看着她用过晚膳·吃下药,才起身去了书房。

    到了晚间,轻轻抱着她,将头埋在她颈窝处,低声呓语;“子衿······”“嗯。”叶子衿应了一声·久久不见他回话,不由笑了笑。

    叶子佩疯了。

    叶子衿得知这消息时,愣了一愣。

    怎么也想不出来,叶子佩那样机关算尽的人,会疯了。

    其实想一想,也不是没有缘由。从小时候起,叶子佩在叶家便事事要强,到后来嫁做他人妇,没费什么力气便成了宁王妃,成了几个姐妹中嫁得最好的人。于此同时,心中的野心自然也是无限膨胀。

    更何况还有那个术士所谓的谶语。

    现在想想,其实也不过是术士为了衬好国公爷而说出的漂亮话,偏偏国公爷和叶子佩就那么相信了。或许是这便是对于权势和名利太过苛求的缘故吧。再如何精明的人,被这两样东西蒙蔽了心智,就如同浮云蔽日,一步错,步步都是错。

    国公府上下,陷入了一片震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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