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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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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山的亲事是龙谦亲自去提的,赵家楼的李郎中一口答应,跟陈超的态度一样,只要鲁山对文秀好,其他的,都按男方的意见办。因为鲁山的步标预计驻扎兖州,跟龙谦一样,也是先定亲,等鲁山到兖州后安顿妥当,再迎娶李文秀过门。

    家里在艹办龙谦和鲁山的定亲仪式,也在准备股份分配事宜。龙谦抽出时间跟王明远去了趟曹州。金乡县令亲自陪着龙谦和王明远到了王明远的老家王家庄,探望了王明远的家人。令王明远高兴的是,家里虽然依旧贫寒,但父母健在就是最大的喜讯了,数年间,他的二妹也出嫁了,父母跟着兄长过活。他的小弟王同远已是十七岁的大小伙子了。

    龙谦介绍王明远时,直接说是威胜军标统,让王家老少喜出望外。当初明远惹事逃走村子,一走就是四年多,杳无音信。家里只当他已死了,谁想到老二这几年工夫,竟然成为了官军的标统,解释起来似乎比县令老爷还地位高?而且,他就在沂州靠近滕县不远的地方,说起来并不远。

    当即,王父决定将老三同远交给老二带去当兵。有当了大官的哥哥照应,家里放心的很。

    在王家住了一晚,留下二百两银子,龙谦与王明远去找费宁的家。龙谦只知道费宁是金乡人,却不知道具体的位置。费了好大的劲,在官府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费宁的家。跟王家一样,费宁的老父亲以为儿子早就不在人世了,谁知道他竟然去了蒙山入伙,接受招安,当了队官远征京畿,英勇地战死在对抗外国联军的战场上。虽然失去了儿子,但知道了下落并且为其正名,还是让费家感到安慰。龙谦留下的二百两白银也足以安慰其父亲,讲明其中费宁的军饷几何,抚恤金几何,战友们的慰问金几何,总计纹银二百两。

    费宁的母亲已经过世,兄弟们已分家另过,只有老父亲带着一个待嫁的妹妹,租了地主了三亩四分地勉为生活,有了这笔钱,应该能够解决眼下的问题了。

    龙谦对费父说,费宁是我的兄弟,虽然他为国征战牺牲了,但威胜军右翼永远是你们的家,我们都是您的儿子。如果你愿意,可以带着小妹到郑家庄安顿,我们要办一个农场,用来安顿伤残的士兵,我看你老身子骨还行,可以去那里种些地,盖三间瓦房,养老的事,我包了。费父很感动,村上当兵的有,死在外面的也有,从来没听说官长们还上门送这么丰厚的抚恤,还要养俺的老!他是跟了贵人啊。去你们那里讨生活的事,让俺想想再说。

    龙谦对金乡县令说,沂州曹州比邻而居,曹锟大人跟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费家生活困苦,看在其子弟为国捐躯的份上,尽贵县之责给予照顾,至少不要让地方上的青皮恶棍滋扰这个已经残破的家庭,可不可以?

    金乡县令满口答应。对于龙镇守使的做派感到这个姓费的阵亡军官在他们中的地位不低。他对蒙山军的事是比较清楚的,这支令曹兖两州深为头痛的响马一跃而成为朝廷的新式陆军也是知道的,所以他表态道,一定责成乡里给与关照,请龙大人放心。

    龙谦和王明远回到郑家庄,随即召集连长以上的军官(程二虎营尚驻扎峄县未归,只回来了程二虎本人)召开了秘密会议,讨论通过了建立蒙山军将士股份基金的方案。

    方案内容:凡是在庚子年六月底前参加蒙山军的官兵,均为股份基金会的成员,之后参军的则不算。股份的计算参照职务,参军时间(以曹锟进剿蒙山为时间)两个主要指标分两条线折合银两。

    参军时间以一年为基数,计算系数为1,不足一年的按一年计算。每多一年的增加系数0.3。最高系数为1.6。用于计算这部分股份的银两总数为700万两,以2200人计,平均每人分到3180两银子。

    职务则以班长为最低,系数1,设排、连、营、标四个等级。每上一个等级,增加系数0.1,最高为1.4。科级列入营级,医护所、军械所之类的算作连级。副职与正职不再细分。

    用于计算这部分股份的银两为300万两,有资格参加分配的人数为172人,平均每人可分1740两银子。

    最初是准备将大约2000万银两全部分配的,龙谦采纳了几个主要军官的意见,采买武器,支付一些秘密开支(比如对朝廷官员的贿赂),在军费不能确保的情况下保证军费的支出,以及阵亡伤残等的安置,均需要单列资金。于是一分为二,一半用于股份分配,另一半列入公中。

    会上,宋晋国做了股份管理的说明,讲明这部分银钱属于个人,但不发至每个人手里,由部队统一管理。如果受益人阵亡,其家属可以分十年领取。股份用来做什么,老宋也讲了,那就是部队将开办一些厂子赚钱,以保证部队的发展。所以不能分给每个人现银。但是所存股份,可以收取红利。红利每年计算一次,次年报告全体股东,计入本金。

    受益人在以下几种情况下可以一次姓或者分期领取股金:个人因娶妻安家需要银钱的;家庭发生重大困难的;经批准退役的。

    因为事关全军利益,所有受益人均需签订保密协议,承诺保守股份基金的秘密。若有违反,则取没收其股份并视情况追究责任,直至以叛逃论处。

    对于绝大多数军官而言,名下拥有了数千两白银是一件喜事。他们绝大多数都是没有家室的青年,部队既然考虑到了在特定情况下可以支用股金,就没有什么不满了。所以,老宋的主报告被全体一致举手通过。

    参谋长宁时俊受龙谦的委托对此做了补充说明,第一就是股份的计算,不以参加勤王之役为准而是以全军为准,体现了蒙山军全局一盘棋的思想,部队的利益已经和我们每个人紧密地挂在一起了,不管你是战斗部队的官兵,还是情报战线的军官,或者是负责后勤的人员,只要尽力完成自己的职责,部队一视同仁。第二,必须忠诚蒙山军这个团体,谁敢背叛团体,谁就是全军的仇敌,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相反,只要忠于团体,服从命令,大家的生老病死,队伍全管,彻底消除大家的后顾之忧。

    后勤处副处长兼辎重营营长连树鹏报告了威胜军右翼经修改的军饷条例,军饷最低的为军龄不足半年的新兵,每月三两银子,最高为司令官,每月三十两。为新兵的十倍。而军饷的分类分等,体现了战斗部队,技术兵种优先的原则。一般战斗部队的军饷为后勤辅助兵种的1.5倍。另外,从本月起,军饷不再采取记账的形式,直接发至个人手里。如果因没有需要暂不领取的,由部队保管,按照年息三厘的利息计算。连树鹏特别声明了,因部队花钱的地方太多,希望大家保持现在朴素的作风,将军饷存入后勤,支援部队的建设。

    龙谦最后讲了几句,就部队身份的转变和即将开赴新的驻地做了纪律上的强调和军事训练上的要求。他说,我们出身响马,是被逼无奈,逼上梁山。但如今我们的身份是官军了。可是,总有人还将我们视为草寇,找我们的岔子。在座的都是连级以上军官,为保证不惹不必要的麻烦,任何人不得在公开的场合讲朝廷的坏话。要提高警惕姓,不给任何对蒙山军别有用心的人提供把柄。其次,部队很快就要离开根据地进入县城乃至府城了,必须严明纪律,保持我们蒙山军朴素的作风,不酗酒,不抽大烟,不瓢娼,未经许可,不得擅离军营。第三,大批新兵将进入部队,他们有的来自于抱犊崮,有的来自于农家商家,军官们要一视同仁,不得有任何歧视的行为。而且,要抓紧训练,将因部队扩大带来的战斗力下降的问题尽快解决。扩兵带来的武器缺乏,司令部正在想办法。在枪械不足的情况下,各连要善于调剂,努力使新兵具备基本的战斗技能,要让人等武器,不能让武器去等人。

    会议结束后,龙谦留下从峄县返回的程二虎,听二虎汇报了二营的情况,特别说到了华德中兴煤矿的事情,引起了龙谦的注意。

    目前仍驻扎峄县的老二营是唯一一支驻扎在外的部队,在王明远、程二虎先后离开后,由范德平代理营长,二营也是没有参加整编的部队,二营的三个连长:兼任五连连长的程二虎,四连的范德平,六连的胡宗玉都有新的任命,范、胡二人都是文化程度相对较高的军官,颇得龙谦器重,这次全部调出二营另有任用。而程二虎也正式接任营长了,三个新任的连长将要派过去。

    程二虎不理解为何将二营长期“孤悬”在外。龙谦解释了原因,因为他后来才发现峄县的位置极为重要,准备长期驻扎一支营级规模的部队。既然程二虎已经初步熟悉那边的情况,那么程的二营就和石大寿的二营对调吧。本来程二虎的二营编入了周毅的第二标,但预定驻扎兖州的是鲁山的第一标。而峄县是兖州治下,于是龙谦决定将两个二营对调一下,仍将程二虎留在峄县。

    听了程二虎关于枣庄煤矿的报告,龙谦来了兴趣,“我知道鲁南是有大煤田的。竟然一时间想不到就在峄县!”在军官大会的当天晚上,龙谦与王明远,周毅,鲁山,宁时俊,宋晋国,江云等几个主要将领听了程二虎的详细汇报。商议了向峄县煤矿“伸手”的大致思路。

    当初龙谦离开峄县时,曾交代王明远调查下峄县一带的物产。王明远奉调回司令部参加“二一”整编,将刚开始的调查留给了副营长程二虎,没想到猎户出身的二虎竟然抓住了要点,对已具规模的峄县煤矿进行了一番了解,这令龙谦大为欣慰,连连表扬二虎这事办的好。

    峄县下面有丰厚的煤层,其开采历史已有三百年了,其核心地域就在峄县县城西北的枣庄。枣庄煤矿在1899年叫峄县华德中兴煤矿股份有限公司,华总办为曾担任李鸿章幕僚的张莲芬。洋总办为德国人德璀琳。但管理层皆为华人。洋总办只能稽核银钱出入事。

    之所以办成了中德合资,完全是因为德国入侵胶澳后与满清政斧签订的《山东矿务章程》,这个狗屁章程将山东正在建设的胶济铁路及未来可能出现的铁路两侧30公里的矿产采探权拱手让给了德国人。好在第十七条载明,“山东铁路两旁30公里内凡经华人已开之矿,仅准按照向来办法仍可续办。”而峄县煤矿早已开办,但因几年前出现一次大的安全事故,引发了纠纷,导致停产好几年。复产后被德国人渗透,变为了中德合资。不过德国人约定的100万银的股金一直未到位。煤矿的实际控制权仍在中国手中,具体负责人是浙江人张莲芬,眼下的职务是山东盐运使。

    “他们商议要修、修一条铁路到南边的运河,可是没钱﹍﹍”程二虎的情报让龙谦来了兴趣。

    “这就是了。这个张莲芬是有眼光的。煤矿必须考虑运输问题,不然挖出来的煤运不走,都堆在矿上,铁定赔本。陆路运输,在当前的条件下简直不敢想象。修铁路就是唯一的选择了。好在峄县离大运河不远。好,我就见一见这个张莲芬!”龙谦对宁时俊说,“时俊,你明曰就动身,走兖州去济南。到兖州时让吴永来一趟峄县,就说我在峄县有重要的事情与他商议。”